總的來說,在他的世界裡,人可以決定自己成為什麼。”
身形巨大的胖貓竄出草叢,白澤一鏟子将班納毛怪拍暈。
李暮裡懷裡的毛線兔子又活過來,跳進班納毛怪的荒草叢一樣的硬毛發裡,好似一隻快樂的跳蚤,掰開班納毛怪的眼皮挖出兩隻光滑的眼球遞給白澤:“鑰匙。”
“謝謝。”
瘋三月兔忸怩不安,“再見,老師。”瘋三月兔又變成一動不動的毛線娃娃,李暮裡真想知道它還打算從自己的口袋裡跳出去幾次。
“漫天神佛是人,上古神仙是人,動物植物怪物都是人,所以人們隻信仰主神。”李暮裡拿起毛線兔子,這隻瘋兔子知道的不少,就是讓人聽不懂。
“讓人放肆成為人,所以神成為神”白澤将另一個胖保安的眼珠也挖出來扔給李暮裡。
“老爹,人很少信仰人,對吧?”
“你以為人為什麼要造神。”
李暮裡思考,身份都是人給的,隻要不被人推翻,身份永遠成立。神的本質不是身份,而是無法被傾覆的力量,且是順從人的力量。否則就是魔。
“人類可真有趣”,李暮裡又用兔子演起手偶劇,“哈哈哈哈,公平,神要遊戲,遊戲要公平,公平要裁判。”
毛線兔子捂住眼睛,“裁判在哪裡,公平看不見了,紅皇後你在看嗎?”
白澤尋思他也夠吵的,又把兔子拆成毛線。
“哎呀,人類亂成一團毛線了。”
李暮裡撿起毛線纏成線團,纏着白澤要兔子玩偶。白澤要被小孩煩死了,他就是太好脾氣,氣急了也隻說:“李暮裡,你好讨厭。”然後把兔子修好塞給他。
兩人光明正大遛彎兒,搬運星星币錢箱的玩家謹慎盯着他們。
“公司是什麼地方?”
白澤沒在地圖上看到公司,隻有工廠、樂園、沼澤、天空。李暮裡從高帽保安嘴裡聽說公司,公司規定工廠,工廠生産的星光币應該是運往公司。
手裡盤玩兩顆眼珠,路過的高帽保安把他們視為同類。
“C753和C641,你們怎麼沒戴帽子?”
“洗了。”
“洗了?”問話的保安隊長帽子更高,“上班必須戴帽子,這也能忘嗎!”保安隊長上身膨脹,對着兩人咆哮。
白澤祭出安息鏟,李暮裡立刻把白澤擋住:“A749回來時身上沾黑水,把我們的帽子弄髒了!全是A749的錯!”
保安隊長恢複原樣,“A級人員不是你們可以亂說話的對象,髒了洗幹淨就是。下次記得報備。”
保安隊長走了,李暮裡想你得謝謝我,否則管你什麼級都得安息。
“為什麼不挖他的眼睛?”
“說的對啊”,舉一反三,去挖經理或者廠長的眼珠豈不是橫着走,“老爹,我有個想法……”
“我去找,你自己玩一會兒。”白澤又不見了。
“不愧是解語花”,話都不用說完白澤就去了,辦事效率令人望而生畏。主神明離身邊的人個頂個的好用。
白澤就去三分鐘,星光工廠塌了一半。
“活爹啊!”李暮裡要去找人,保安隊長去而複返。
白澤閃現身旁,“不是我幹的。”
“那還有誰?”
“C753,C641,今天輪到你們看守大門,你們怎麼在這?”保安隊長氣喘籲籲,氣球似的身體快要爆炸。
“下班了。”
“天亮之前都不算下班,你們沒有下班,滾回去看守大門!”
白澤提起安息鏟,李暮裡摁住他的手将人牽走,“老爹,我們先去大門看看。”
“看過了,黑水腐蝕一半工廠,沼澤怪物趁機破壞工廠電路。黑水範圍還在擴大,大門腐蝕沒了。”
李暮裡:“……”也對,全知視角。
“老爹,你能看見我朋友嗎?”
“你說星期三的那波還是星期一的那一個?”白澤看見與李暮裡有交集的隻有魅魔那一群人和一個孫悟空。
“跟星期三有什麼關系?”他們在過星期二,星期三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工人被高帽保安指揮着将整箱整箱的星光币倒進黑水裡,黑水遇到星光向後退去。
“我的遊戲能力有限,不太能跟你解釋。你先睡一覺,睡醒再說。”
“現在睡覺,在這?”
“嗯。”
李暮裡不懂,但照做。前一天陪林秋深午睡一小會兒,副本裡一夜沒睡,确實有點困。左看右看,李暮裡鑽進存放星光币的庫房,飛到最高的木箱上躺平,将那張方片牌放在枕邊。
“老爹,睡了,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