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就更能說明問題了，不截你截誰？”林秋深把細胞生成促進劑注射進手腕，傷口愈合的同時饑餓感加劇。

“先吃飯。”

兩大基建區起亂子，區民被遣回本區，窦千琦和姜積安被召回本家。接願隊唯剩王源闊不為任何勢力所影響。

王源闊仍在暗中調查庫魯皮拉醫院，指引他們前去醫院的黑市文玩店臨時工郁燃實際上是B大的學生，為了躲王源闊的追查不惜進入主神副本。

“履曆幹淨，普通高材生，九連環一脈的校董直招生。”

B大學園區分為四大脈，上三家為代表的魯班鎖一脈，88代表的華容道一脈，中三家代表的七巧闆一脈，下三家代表的九連環一脈。

郁燃是下三家校董田家招進來的，88調查田家招他進來的理由，原因籠統，推薦信寫的書面無營養。

“血清素水平異常，”王源闊從體檢報告中發現端倪，“郁燃可能是女巫。”

血清素水平非常高，又是一個異能者。

“我申請入院調查。”

“央金蘭澤雖然是即墨詩牧舉薦，仍屬于九連環一脈。你若想從學生口中了解郁燃，不如叫他過來。”

央金蘭澤扭動腰肢帶動機械魚尾進入校董辦公室，88看見他的魚尾滿目憐惜。人魚症是珍珠族男人逃不開的厄難。

央金蘭澤放棄雙腿，高位截肢并接入機械體。相比雙腿，他更适應尾巴。

“校董先生找我？”

央金蘭澤身穿九連環一脈的校服外套，金屬齒輪元素偏多。生在海邊，喜露膚設計，上身隻有一件高領背心，腰腹帶動尾巴時肌肉線條流動更加明顯，讓人移不開眼。

“需要你見個熟人。”

王源闊走出來，央金蘭澤認得他：“顧問先生身邊的人！”

拓荒顧問正處于話題中心，B大學園區流傳各種說法都在批判李暮裡，尤其安監局羅列的罪名和證據擺在眼前，李暮裡犯法是不争的事實。

郁燃是批判李暮裡的學生代表之一。

“不是那樣的，顧問救了很多人！”

“因為你們拿了好處，珍珠族是F區的叛徒，你們就是一群智商低下的紅頭發蠢貨！”

88好生氣，背着兩人氣鼓鼓，居然歧視珍珠族紅發。同是下三家，郁燃這個學生就沒有央金蘭澤可愛。

結果兩人扭打在一起，郁燃沒打過，央金蘭澤去醫院道歉又被誤會是去耀武揚威，郁燃帶着九連環一脈的學生孤立央金蘭澤。

央金蘭澤覺得他莫名其妙：“他好像腦袋不太正常。”

“又不能打，學習能力在高材生中也一般，自尊心又強。這種學生更多養成孤僻的性格，郁燃卻能号令九連環一脈，居然還加入了學生會。”

88好奇他的異能，大概是煽動人心，精神攻擊一類的。

“是血清素水平引起的認知偏差。”

王源闊喜歡這類人，和自己的性格絕對向背。郁燃和李暮裡的性格有相近之處。

他們這一類人陽多陰少，本身不調和，沒有年歲的沉澱火氣尚未被消磨，需要不停納入燃料燃燒，過程中也點燃他人。

如果真的存在掌控世界的力量，那麼血清素一定是是這種能力的生物性來源。功能神秘且複雜的神經遞質，往往給人帶來一種盡在掌握中的安定感。

如果有人的血清素水平持續保持較高水平，在其他人眼裡他就仿佛一位隐世高人。血清素水平高會給人帶來社會駕馭感，通俗的說就是“領袖”。

生物的進化離不開鬥争，而鬥争催生階級，社會駕馭感便是階級鬥争的衍生物。個體獲得相應的社會地位，主觀上對周邊世界的掌控感就會泛化為掌控世界感。

掌控世界的力量一定是主觀的存在，一旦有人想把它變成客觀，那就是癡心妄想。

所以領袖要駕馭的力量也不是客觀的，而是主觀的。

于領袖而言，人心便是世界。

主觀上覺得一切盡在掌握，客觀上确實能從主觀認知中得到相應的自尊和自信。靈長類首領中的血清素水平與其在族群中的地位成正比。

但是郁燃的血清素水平高的不正常，不正常之處有兩點：

一是來源，社會性動物建立社會等級秩序有固定的流程，最直接的是武力鬥毆威懾，複雜如人類會用财富與學識确立穩固的等級，高等級享有更多的資源。

郁燃無突出的學識，在天才裡他極其普通；也無戰鬥力，央金蘭澤學會在地面活動的時間不到三個月就能把他揍得人仰馬翻；鑒于他在黑市打工，有錢人不會親自往那種地方鑽，他也沒錢。

血清素水平并非與生俱來，其自有靈活性，本身是社會地位的産物，受外界刺激影響。社會地位和自尊都能提高血清素水平。

那麼王源闊心理有一個約等式：血清素水平約等于自尊心約等于社會駕馭感。

郁燃一個沒錢沒水平沒戰鬥力的學生，哪裡來的高血清素水平？

二是作用，領袖的掌控力來自于人心，領袖一定是基于某種鬥争目的産生的。

郁燃是如何成為人心所向，他鬥争什麼了？

他的言論更多是抒發歧視和偏見。

就像央金蘭澤的感覺一樣，郁燃整個人都莫名其妙。

林秋深看完王源闊的調查報告，吐出四個字：“沒逼硬裝。”

銀沉海的飯全噴了。大領導可真會說話。

“002，孩子在呢。”

林秋深重新說：“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

“領導說話就是有水平，”銀沉海四十多歲的年紀，自來卷黑發，胡須整齊，精瘦健壯的高挑大叔，也是職場老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