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晗想起癸店畸形秀拍賣會上的通感章魚與腦機相連,人可以和章魚共享觸覺。現在反過來,婆娑通過感應腦機芯片捕殺鏽城居民。
“精神污染,”魏晗琢磨這裡的精神污染和第一站副本中的精神污染有什麼必然聯系。
她和紅皇後全程觀看魏含和李暮裡在第一站的鏡頭,李暮裡初次同化為Npc時,直播廣場判定其鏡頭失去意義無法觀看。李暮裡在末世戰場生活八年,每天面對變異種,近距離接觸精神污染。如果他一切正常應該能從目前的劇情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哎呀,真難想,”隊伍裡失去李暮裡相當于失去主腦,關于主神時代的事情在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腦機是曆史書上一筆帶過的違禁品,一個時代的主流發明到如今人們知之甚少。神明白澤帶着迷毂系統降臨,全息手環與腦機重新現世。一周目時李暮裡稱呼白澤“老爹”,星期三全息時代地圖他待的最久。總結所有信息盲點對于李暮裡全透明。
劇情關鍵節點,主腦死機了。
更糟的是重啟後數據格式化,戰鬥力倍增,且對他們抱有敵意。
莫名成了婆娑之子,是人是怪?
“李時珍,他怎麼變成這樣?”
李時珍揣手裝傻,反正鏽城裡已經沒有李暮裡的對手了。
大婆娑不總是活躍,它的任務是控制婆娑群的數量。這一代的小婆娑隻孵化出一隻幼崽,為加強淨化力量,大婆娑回巢産卵。鏽城裡隻有小婆娑遊蕩,相對安全。李暮裡這隻小崽暫時被放養。
“……”李暮裡抱着大婆娑的觸手不松。
“寶寶,咱投敵了。”
李時珍牽着好大兒回歸隊伍,李暮裡對李時珍以外的人攻擊性十足。隊伍仍是分裂的。
畫家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原來的組合内部崩裂,而強者加入她。看到他們自行分裂,畫家也不要求李時珍殺人了。
畫家拎着油漆桶在管道上踩點塗鴉,提示危險的符号藏進彩繪中。畫家的塗鴉風格誇張變形,圖像交疊,氛圍混亂,仿佛把《格爾尼卡》中的元素打散扔在各處,放眼整片管道群又是一幅巨大的超現實主義宏圖。
電子貓格爾尼卡負責探測管道中的物質,魏晗幫忙塗鴉,李暮裡總是引起沖突。
好戰的魏含反倒成了拉架的,和楚昱兩人一邊一個拉住。
格爾尼卡給李時珍做腦震蕩緩解,“你的寶寶在打她的寶寶。”
“管不了,”李時珍正虛着呢,有人陪孩子消耗體力挺好。
“淚城裡的精神污染和CCD(蜂群崩潰綜合症)有關系?”
“看來您對「蜂群症侯」有了解,蜜蜂是最初的精神污染,”格爾尼卡用音叉測試他的聽力。
“花園裡培育藍玫瑰救助CCD患者,人工智能搞出來的大亂子差點讓人類在全息時代滅絕,把人變成「蜜蜂」是哪家腦機公司的主意?”
X特區的蜂群資料庫裡曾經存放主神明離與人工智能的對話,可惜不是這一代。廢土X特區閹割版什麼都不剩,所以加油站副本之後他們一直調不出那部分資料。
李時珍還有一點印象,部分X特區成員是CCD幸存者。
“蜂鳴科技公司某位專攻昆蟲微生物生态和應用昆蟲進化學的研究員深度認同《失控》,在腦機的基礎上人為制造「蜂群芯片」,短時間内制造大量天才,「意識隧穿」導緻所有人變‘透明’,他們稱這種現象為‘蜂群症候’。最終中央區壁壘淪陷,區間聯合政府派出專員用「頻率共振」清理了所有「蜜蜂」。
然而人類是貪婪的,想成為天才的大有人在。蜂群症候再度爆發,時值末世,屬于人類群體的CCD抵消第二次爆發,艾薩卡自此禁用腦機與一切人工智能。
藍玫瑰是獻給阿爾吉侬的花束。”
格爾尼卡的描述完整,李時珍仍覺得有重要的細節漏掉。
“原來如此,贊美愚者,”李時珍掏掏耳朵,聽力又恢複一些。
論瘋狂,特區成員太先進了。唐精良想用三清鈴音波把他的腦袋振碎,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這裡曾經是中央區壁壘?”
與元字号壁壘的娛樂氛圍不同,中央區壁壘生物制藥技術發達。
“區間聯合政府把城内活物全部清掃,城市重啟之後DT科技子公司接管這裡更名為「淚城」。”
李暮裡把克隆人打散架,畫家潑他一身顔料,長長的金發濕哒哒,比頭發更濕的是眼神。
“寶寶,自己去洗澡。”
“……”哭了。
李暮裡要回去找大婆娑,翅膀一張,衆人頭頂掠過陰影。
“孩子難帶。”
“顧問這種情況會保持多久?”楚昱不想再玩躲貓貓遊戲了。
“難說。去河邊找其他玩家吧,當務之急是離開副本。”
楚昱回歸玩家群體想辦法過河。
“你們怎麼想,一塊去吧,”李時珍不指望李暮裡能清醒,也不能把李暮裡帶到玩家群體。
魏晗猶豫看向弟弟。魏含目光望向婆娑巢穴,“姐,我信他,但不能讓你為我犧牲。”
他們走之前給李暮裡留下合身的衣服。
“唉,可憐的小孤兒。”
李時珍又想起來自己初次見到李暮裡時,十歲出頭,還沒荒草叢高。瘦瘦的,眼睛很亮,穿着工裝斜挎小包埋頭挖蘆葦根。
“喂,小孩,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