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不好嗎？”

“神不會錯，正事要緊。”楊玉環神色自若，莉莉斯做什麼他都支持。

碧藍眼珠無波無瀾，刀稜的用處就是讓衆人看到莉莉斯偏袒他。誠然莉莉斯不喜歡他，但更讨厭除他以外的人類。

刀家父子認錯了對手，莉莉斯不受任何人影響。至于林秋深，他是教院的人，才能更近一步侍奉。

除了002，廢土沒有人配與神女親近。

“刀四爺野心大，小的不行，還有老的”，林秋深隻是來說這個的。莉莉斯馬上就會知道姜還是老的辣。

做到三巨頭之一刀妙琏不隻會獻兒子。

“刀家一天兩場戲，個個看的暈了頭。你是東道主，本家待客禮數你考慮，搭台唱戲還是愛看你的，”莉莉斯擡手撫摸楊玉環的臉頰，低垂的神仙妃子容顔第一次被捧進手心。

莉莉斯說“愛”，有了對比，莉莉斯終于愛他了！

受寵若驚的人終于擡起頭看向信仰之神的側臉，卻聽他接着說，“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就不要跟着我了。”

“是！”楊玉環再也不想被神抛棄了，再也不要！

林秋深思緒延伸，虐待制造忠誠，他學的東西不少。

他一直很擅長學習和隐藏，将聰明的程度控制在身份允許的分寸内。看起來是大膽的，常人意想不到卻都能接受。商和賭是他的手段，心理才是底牌。怪不得接受能力一直極強，是将自我審視到極緻的人。客觀的變化都能适應，應對解決，涉及到情感牽絆情緒則會崩盤。

他在乎身邊人，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人。在乎小人物的悲歡，肯定個體的差異，每個人都可以在他那裡都是特殊的，也是尋常的。像收容站，包容靠近的人以任何姿态存在。

“002，有份禮需要你送給P區。隻送過去，什麼都不用說。”

“是，莉莉斯大人”，林秋深把臉遞過去，“我的呢？”

馴服，但不規訓。他是那樣的人。

“還不夠資格，002，”莉莉斯拒絕獎勵他。

林秋深遐想當初在北境他對菅明光說的那句話，“我現在認為拆分群體概念，觀察個體體驗更有意思。我在乎每個人，包括你，菅明光。”

那句話在當時出現很突兀，菅明光也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林秋深之後在人魚症患者的治療過程裡他對央金蘭澤的反應才明白那句話什麼意思。

在成為拓荒顧問之前他是L區的人，将F區視為一個整體。此前觀察人的方式是“人以群分”，菅明光讓他注意到一個群體中個體，一個整體利益趨同而個體需求分化大的群體容易出現“害群之馬”。

央金蘭澤是，楊玉環是，菅明光是，李時珍是……自己也是。

循規蹈矩地離經叛道。

“我很高興你會一直做你在做的，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林秋深沒有做任何改變，依然在做三個世紀以來在做的，被承認是廢土人類堅定的盾牌，被肯定可以有做不到的事救不了的人，被縱容做一個不正常的戀人，馴服伊始。

他早早就有了神的模樣。

“好嫉妒楊先生。”

廢土還有002嫉妒的人，稀奇。

碧玺似的眼珠潤活起來，往日的驕矜在神态裡流動，側一眼林秋深，驕傲的媚态顯露幾分挑釁。

是從前那個楊玉環了。林秋深一直覺得他像宮鬥劇最後勝出的妃子，到最後還愛皇上的笨蛋。盡管楊玉環本人非常看不起戀愛腦。

“諸位被高額的關卡稅困擾多年，此前壁壘是為了劃分功能區，規避人員流動造成的沖突。如今非人常住第七區，地面人員流通的危險性大大降低。我本意讓廢土人類不被壁壘所困，各區互通有無。

考慮各位的關卡稅收還在合約期，地面改革應該有所保留。為保證S區出入經商更便利，P區應該出台更合适發展的政策。”

S區大部分人穿行壁壘免稅，但他們各區進貨因關卡稅的存在成本提高。L區的産品賣給F區是賺，F區的産品在L區就會滞銷，兩區的物價水平差别太大。商人又不能隻做L區倒向F區的生意，否則F區的人不樂意。

究其原因是P區設置的關卡稅差額大。

調整關卡稅解決不了根本，打破壁壘阻隔更為重要。S區是經濟活動重心，交通要塞，正是莉莉斯選擇S區作為巡視第一站的原因。

人員要流通，必然會涉及群體風俗差異，消解矛盾，求同存異。壁壘打通，随之而來的就是風氣整改。G區的食人習俗，F區的食毒和養蠱習俗等等。融合的過程會沖突不斷，P區必須發揮作用。

現在莉莉斯和S區就等着P區給出解決方案，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前莉莉斯不會離開。

科爾奈莊園不再舉行大型集會，莉莉斯偶爾邀請一兩家洽談第七區的合作，日常和三巨頭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