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不想聽到“一周”,上次一周是兩個月的副本,上上次一周是半年的拓荒。誰說一周短了,一周可太長了。
鞋刃割開類熊形生物的脖子,居然不是動物,而是椰子果實似的動态植物,似乎是在找合适的紮根處把自己埋起來。白虎趁機偷襲刨坑中的椰子熊,請人類打開果皮分食椰子熊果肉,林秋深裁掉一塊果皮放進包裹。
虎群享受完水果,林秋深分割出一塊大而完整的厚果皮清洗晾幹用樹藤穿孔,白虎慢悠悠拖着果殼橇車,遇到開闊的地段猛跑加速,兩人的頭發被風吹亂默默攥緊安全帶。
虎群接力賽跑,行程縮短一半。林秋深的黑發被風吹卷,淩亂好似剛起床,揉兩下垂到眼前遮住眉毛多了份青澀感。朗元元目睹霸總變鄰家大哥哥,更不似幾百歲的人了。
“遺址上有異象,潘多拉比我們快。”朗元元通知一個不幸的消息,特區成員打通的遺址入口被放上了異象。特區成員可能分散在遺址和異象中。
林秋深和白虎先找水源梳洗清理,煮開水喝。
“他是潔癖還是偶像包袱?”
林秋深愛清潔,無論什麼時候看見他都是幹淨清爽的,靠近能聞到一股植物的清新味道,即使他抽煙也聞不到他身上的煙草味。作為002肯定有形象管理,暮知道他還是有包袱的,擔心疼出聲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處理之類的。
“異象代号是?”
“「塗鴉街」。”
“阿深!”暮大聲喊水邊的人。
林秋深擦臉中,剛洗的頭半幹不幹,濕漉的發梢垂在眼前貼在後頸。水面倒影裡的人頭發有些長了,跟最近多次喚醒心跳有關吧。
“暮,怎麼了?”
“借用你的心跳,我要進異象。”
不知道是什麼原理,每次進異象都需要他的心跳。林秋深熟練地達到和他相同的心跳頻率,“需要更新成年體的頻率嗎?”
金發人想起了什麼,“不用”,忍着奇異的分離感裂變兩個少年體,花的時間更久,構造的分體比之前的都細緻。
泛白的唇中發出斷斷續續呻吟,過程中不能麻醉,分離的過程持續半小時。林秋深隻能看着,很痛,他知道,和從前的所有無能為力一樣。
“挖坑,埋人。”
林秋深隻問,“埋多深?”
虎群找一處松軟的地方刨土。分體的眼睛蒙上,身上裹着披風,口唇接入三根空心草莖,剩下的部分都埋起來。
火葬李暮裡那天的場景闖入林秋深的腦海,看着他消失,看着他飛走,封鎖情緒的玻璃糖果罐出現了裂紋,很苦很苦的悲傷跑出來,像棉花糖那樣膨大輕盈埋沒所有。相處的每一個瞬間像包裹其中的跳跳糖,跳躍着放煙花,虛無即化又有真切的微麻,悲傷的味道是甜到發苦。
“發呆了?”
“想你了。”
突如其來的想念,金發少年從寬大的襯衫底下牽起他的手,“這次不丢下你,一起去。”他的褲子又穿不了了,林秋深割掉褲腿,配上戰術背帶割成的腰帶給他做成短褲。
金發少年甩着空蕩蕩的一截袖子覺得襯衫完全夠穿,林秋深辯駁不想被待會兒碰到的人誤會毫無道德感,“為了我的一世英名。”
“啧,”他哪還有英名,張口閉口“勾引”的時候隻有罵名了。
寬闊的街面拉着充滿警告意味的隔離帶,放射性污染的金屬、長滿看不見病毒的注射器、半腐化的流浪漢屍骨以及眼睛冒綠光的街頭惡犬和奶牛貓。僅一條警戒線将街面分成前後兩個街區,金發少年站在東街酒吧門口的陽光裡看西街陰翳中的光景。
他的遊戲起始點是「酒吧」,和他一起進異象的人不知在東街還是西街。望着“未成年禁止入内”的牌子剝了顆糖填進嘴裡,酒吧門口保镖趕他走。身份初始資源無法進入固定地點獲取,零幀起手的黴運又開始了。
信息沒有,街面見不到半個活人。金發少年離開初始地四處遛達,東街西街都布滿塗鴉,正是塗鴉街代号的由來。
金發少年動手翻東街的垃圾堆,潮牌球鞋、情人節花束、完整包裝的蛋糕,運氣也不是完全糟。塗鴉街剛經曆了情人節,東街的垃圾桶裡還翻出來幾條奢侈品牌首飾,拿到「當鋪」看今日價格漲落,賣了其中兩條金鑲玉換二十個遊戲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