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滿找到了陳枝，請陳枝給她講佛，問陳枝關于喜歡和愛情的藝術。陳枝問她喜歡誰，姬滿想了一圈，想到那個年輕優秀體貼溫和的俊朗執行者。

陳枝被她氣笑了，“你向女人問怎麼愛男人，向佛陀問怎麼愛天使，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人類。”在陳枝眼裡男人跟女人都不是一個物種，姬滿的問題像是在說大象如何愛螞蟻？

“除非你像悉達多一樣遇到名妓卡瑪拉，體會性/與愛/欲，但你們仍然不會相愛。你們清楚彼此就是在學習探讨愛情的藝術，愛情是藝術品，易碎品，不比你的安瓿瓶結實。”

姬滿向陳枝闡述了一個計劃，但理由是那本《獻給阿爾吉侬的花束》，她有所隐瞞。

她向陳枝說明自己不想再看特區不停制造怪物，“特區被困于真理的海洋，嘲笑岸上自以為是的人們。然而我們是破碎的怪物，一群基因紊亂的蜜蜂，主神尚且下落不明，我們的結局又會如何呢？誰能說特區的光明比人類的黑暗美好呢？”

姬滿對陳枝說她想做一個實驗，保持智識自由的同時将自己的情感再次歸屬人群，把查理變回普通人。如果她成功了，那麼特區成員在服務過人類之後仍有去處。神有神的去處，怪物有怪物的去處，蟲子也有蟲子的去處。

“她雖然缺乏情感感知，但是拿捏住了陳枝的心理。她看了大量人文心理書，正擅長于此。除了給蜂群下命令，她還學會了說服。”

一直尋找打開裡世界大門鑰匙的陳枝，一直在找回家之路的陳枝，被那句“蟲子也有蟲子的去處”擊中了。

實驗的代号為「卡瑪拉」，實驗的對象為李暮裡，林秋深。

“我答應88不動你的真正原因是卡瑪拉實驗。

陳枝按計劃安排了你們相遇，但是姬滿一開始就沒管這條線，她給這條線的失敗還上了保險，就是讓林秋深成為002。”

暮的身體僵硬，他不知道該怎麼消化，大腦像被吞進了胃裡，石化的大腦導緻消化不良要把胃腸墜穿。

“002不是系統判定的嗎，她怎麼能幹涉系統？”

提及此事，玄牝終于露出一絲哀怨，很淺。

“她都搭上潘多拉了，還有什麼幹不出來。

001和明離共同打造的系統托管副系統「天階領域」裡有七位天使，它們是權限的化身，每一位都有專屬的程序代号，被它們其中一位選定才能成為系統最高權限執行官。

姬滿放出了跟「天罰」關在一起的「路西法」，002誕生了。而且天罰跟路西法都在林秋深身上。”

暮聽不懂，但是能感覺出來很牛逼，代号「路西法」的程序應該不是什麼好貨，克制它的「天罰」應該更不是什麼好貨。林秋深得到這兩個程序的判定，也不是什麼好貨。

“姬滿對結果很吃驚，但是非常滿意。”

“得，我上輩子也不是好東西，”拿自己做實驗，誰不說姐牛逼。事已至此，愛咋咋地吧。

“另一條線呢，潘多拉組織？”

從末世抵達廢土的所有人都在地下城和綠洲堡壘，特區負責人有系統百分之八十的權限，在002沒有誕生以前，人類中姬滿的權限最高。想調查個把人不算難。

第一步，混入地下城中的潘多拉高層，發現潘多拉組織沒有高層。誰想加入潘多拉組織隻要說自己是就是了。出門在外，身份靠編，姬滿輕易成為潘多拉的一員大将。

“……”暮的沉默震耳欲聾，“啧”一聲，潘多拉組織真他媽神奇。簡直是無處不在的攪屎棍。

系統的地盤敢說自己是潘多拉組織确實夠有勇氣，但是沒有實質性傷害，甚至沒有傷害，連輿論都沒掀起來。教院拿這群人也沒辦法，誰能管得住人們“口嗨”。

姬滿向系統托管述職時的借口是調查引蝶者。

緊接着第二步，制造「引蝶者」混淆視線。先有借口，才有大規模的引蝶者。

引蝶者是指一切改造「蝴蝶」、私自繁衍後代不上報登記、勾引蝴蝶症患者結合放棄繁衍的人群。引蝶者有醫生、學者、普通人，有想治好患者的，也有想參破基因密碼的，更有想踏實過日子的。

002在這個時期誕生，第一項任務就是追殺引蝶者。姬滿的第二層保險栓就是放進「蝴蝶」意識裡的記憶片段，内容是被林秋深追殺。

那時候姬滿親自扮演了引蝶者的角色，喊出林秋深的名字，但她沒有被立即處死。

她得培養出下一代的負責人才能去死。

第三步，意識截斷與意識隧穿。

姬滿早就從曆代對付蟲母的記錄中摸查出意識隧穿，曆代特區和教院都是防範蟲母隧穿，把蟲母困在人的身體裡，防止其逃逸。而陳枝因為和姬滿的交易肯定了她的推測，并幫她實現。

姬滿将未接入蜂群之前的意識（三歲之前）截斷，隧穿進蝴蝶症嬰兒的身體，加入林秋深的追殺片段。

第四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