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隻有部分安全海岸線，距離最近的武裝勢力是異獸騎兵駐軍，昆侖丘的人沒到之前哥可以混進他們之間前去查看。路途遙遠，路上小心，我來打掩護。”阿依波塔在城中坐懷不亂打掩護的日子多了，林秋深要走她選擇成全，再不濟喚醒白澤兜底。

“快冬天了，哥，照顧好自己。”

“好。”

阿依波塔回房間重新躺下，心中不知為何惴惴不安，拽了拽毯子摟住一角和李桃花通信。

額頭濃墨的短發垂下幾縷在眼前輕晃，林秋深擡起頭挪開手将發絲掀起露出得逞的笑意，雙瞳一赤一金色彩濃重未曾褪去。年輕人就是比畏畏縮縮的中年人和老家夥有趣。

林秋深取下蝶翼拼貼畫，均勻掃下一層鱗粉裝進「納米合金膠囊艙」做成項鍊戴上脖頸，整理背包換上不起眼的黑色沖鋒衣，帶上墨鏡和鴨舌帽趁着夜色悄然離開。

露指皮革手套下的大手寬厚有力，指甲修剪平整，靈巧的手指在終端鍵盤飛快敲打，程序篩選出與其身量相似的軍人信息。

黑影睨着跑動的程序彈彈煙灰，地面的防禦一如既往地不堪一擊，退出軍網的時候順手幫他們修了牆。

發鸠山号登陸城宛如海面上的巨大淡紫色貝殼，上下兩片橢圓形合為一體。邊緣處張開一道小縫，鑲嵌一周防水玻璃。

A區無人機先行軍發射神經錨捕捉海面異獸，士兵控制異獸靠近登陸城觀察城内情況。城内似乎存在某種危險的磁場，異獸進入之後無聲無息死亡，控制異獸的士兵感受到被啃食的痛苦。

不久後發鸠山潛入海底從海面銷聲匿迹。

“還沒準備好重新接觸廢土嗎？”

“觀察者不被觀察，”暮将異獸屍體架火上烤，熟的差不多送嘴裡嚼，味如嚼蠟，難吃至極。

“變蝴蝶不就好了。”

廢土大陸上流傳着蝴蝶的傳說，從拓荒顧問到神女莉莉斯都是蝴蝶化身，蝴蝶出現的地方就是神眷顧之地。種花引蝶成為人們讨吉祥的愛好。

“怕被花勾引。”

朗元元伸頭到他面前明知故問，“廢土哪朵花能得你的青睐？”

暮想了一陣，“牡丹。”

朗元元眉毛一挑，你自己說的，那位可是看見你兩片嘴唇一張一合說的不是他。

發鸠山号海底潛行繞道前往目的地，異獸騎軍捕捉海底異獸跟随大貝殼海底漫遊。

左眼恢複如常，林秋深清楚看見了“牡丹”的口型，他們的目的地是昆侖丘。

“……”

“沈霖，你控制異獸的能力突然躍升了！居然能控制異獸一直潛行跟蹤，怎麼做到的？”

林秋深用拟态鱗粉捏臉僞裝成名叫沈霖的士兵，身量稍微有些差距。行動緊急，同行者沒有過多在意他的異常。沈霖是隊伍中的體術佼佼者，操縱異獸的能力一般，林秋深沒用手柄堅持長時間操控海洋異獸讓同行隊員吃驚。

林秋深指指自己的嗓子，打手勢說明嗓子啞了不方便說話。音色較難模仿，當時襲擊沈霖時沒有提前收錄聲音樣本制作拟音器。隻能先瞞着了。

要在真正的沈霖被發現之前進入發鸠山登陸城。摸不準發鸠山要潛行多久，不過，左眼會讓他進去的。

“海底的醜玩意都跟過來了，我們浮上去吧，”朗元元控制精衛浮出海面升到距離海面五十米的半空。

“穿皮的家夥都在海邊的樹林裡，不去耍耍他們嗎？”

暮沒有閑情逸緻，有種熟悉的逼近感在靠近，“你要玩就去吧，”翻動書頁，打發朗元元自己玩去。

紅蝶群從自動升降的窗戶溢出，一個穿灰藍色皮質軍裝的身影抓住一早放出的三爪金烏沖向發鸠山打開的窗戶。

暮立刻化作蝶群，警惕動作迅猛的士兵，猜想是哪個不聽軍令貿然行動的大頭兵。

穿着軍靴的小腿邁進來，入眼是腿根處的腿環别着匕首和編号手/槍，腰圍有些眼熟。來人扶着黑色軍帽帽檐壓蓋眉眼，走路姿勢平穩節奏均勻，察覺不到呼吸和心跳。

單兵闖入敵軍陣營中閑庭信步，如此好的心理素質不是普通士兵，卻穿着士兵的制服。暮想哪來的奸細？不如替A區料理了。

殺意——打招呼的方式真是沒有新鮮感。

林秋深周正帽檐，摘掉手套，摸口袋掏出耳夾、戒指和手表戴回原位。掏出合金煙夾抽一支香煙放進唇間，熟悉的海棠花煤油打火機噴出藍色火焰，指間夾着點燃的細煙，緩緩擡頭露出一雙英氣逼人的金瞳。

原以為是和大膽狂徒的不期而遇，不想是某人賊不走空的蓄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