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從眼神和嘴角溢出,林秋深的表情一聲不吭地罵罵咧咧,再次合上房門。
門帶起的風掀起垂在高繕照額前的亂發,其他人的門怎麼都敲不開。高繕照決定逃離度假酒店,兩個鬼仍然追着他當夾心餅幹。
最後兩鬼一人站在釣魚台看日出,高繕照緩緩抱頭蹲下,“拘靈矩陣是要把我收走了嗎?”太陽都出來了,兩隻鬼還陰魂不散,高繕照想有可能自己東奔西跑這一夜已經不知道死在哪了還沒發現。
“單純想玩你,”朗元元許久沒惡作劇,暮提出這個計劃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放心,你還沒死,晚上繼續”,暮笑眯眯看着蛋黃般的太陽完全升起,化成彩蝶飛走。
遠遠的一個人跪在碼頭要瘋了。
三天之後高繕照總算明白兩隻鬼根本就是對他上刑,不讓他睡覺。半死不活地請林秋深跟拓荒顧問的鬼魂聊聊,林秋深當然沒理他。
高繕照第四天沒覺睡徹底崩潰,整個人昏昏沉沉,人在前面飛魂在後面追,身體疲憊不堪,腰酸背痛,感覺被掏空。
怎麼都防不住此刻在他身邊吃速食面的兩隻鬼……
“鬼怎麼能吃東西!能不能講點道理!你們有沒有做鬼的基本原則?”
朗元元樂在其中朝他抛個媚眼,他隻是在做跟活着時一樣的事,耍人玩。
暮吹吹挑高的面,“我們堅定地隻騷/擾你一個,算不算有原則?”
“啊啊啊啊啊啊!”高繕照給兩隻鬼跪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四天了,一到晚上其他人都被放倒,隻盯着他追!是個人都快沒人形了!
暮認真地指指那片海,“我在這死的,永遠離不開。我要喜歡林秋深的人都和我一樣。”簡而言之,拉他下地獄。
高繕照拖着兩個耷拉到兩頰的黑眼圈保證不喜歡林秋深了,加入兩隻鬼的杯面陣營:“我受虐體質,就喜歡别人釣着我,愛而不得的刺激感。
現在我好了,連中藥都不用喝了。”
朗元元安慰,“懂,談戀愛不就圖一個傷心欲絕嗎,”暮也沒資格吐槽兩人,他不僅傷心欲絕還粉身碎骨,“沒有愛情也别來病情,醫生不好考。”
兩鬼一人度過最和平的一個日出,高繕照昏厥了。
暮把人抱起回酒店,高繕照半夢半醒搭上暮的脖頸臉貼到胸口枕着:心跳聲。
沒有血色的鬼居然有如此穩定強勁的心跳,胸膛裡的熾熱心髒會是什麼顔色?
人躺下勾着暮的脖子不撒手,敲門聲響起,一陣蝴蝶從房間鑽進走廊。
高繕照說什麼也醒不過來了,夢到鬼的心髒好像一顆清甜飽滿的荔枝,透着微粉的肉“撲通撲通”,高繕照一覺醒來不喜歡人了,改喜歡鬼。
“從來沒睡過這麼好看的,”高繕照的精神狀态離進院還有一步之遙,“遮陽傘、躺椅、海面一點一點加載出來,像素感的世界仿佛是Bug,轉頭看向兩邊,看日出就是看他們從輪廓到五官,從下颚線經過鼻尖再到眼眸,一點一點加載清晰,然後看向我,看清我。”
林秋深喊來醫生,本來就不聰明的人,現在看起來更需要吃藥了。
“日出日落都是加載,海邊海風還增加了潮濕感,在水霧裡加載。日落時相見,日出時看清就離開”,高繕照勾勒幾筆畫出那兩隻鬼的速寫,原畫師的筆觸在安神藥處方筏上描摹出兩個長發及腰的欣長背影,暮身邊那人更高。
“要是能被逼到角落之間親吻就好了。”
處方筏停泊一隻灰蝶,接着兩者燒的一點不剩。
高繕照直覺再也見不到那麼好看的鬼,此刻的虐心感仿佛到了過山車的頂點,到一次高/潮一次。
林秋深不再聽變/态許願,暮現身他的死對頭面前,讓死對頭念念不忘以後可能會去撞鬼。比被扒腰帶更離譜。
現在沒有必須要優先完成的任務,林秋深結束會議以後回上城捕捉家裡的鬼蒙上眼睛,“暮,出來聊聊。”
暮剛喝過酸度拉高的特調,出現時酒味明顯,“怎麼了?”
“先抱住我。”暮腦袋裡昏昏的,按他的要求照做。林秋深摸到他的具體位置,大手捧住臉像灌酒一樣親吻,抓住暮的後腦摁着灌下他的占有欲。
“發生什麼了,深哥?”
“你還問,”感覺洶湧,記憶顫抖,為什麼遇見你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喜歡你,他們就不能一如既往地讨厭你嗎?你是故意的,捉到他們的弱點給出沉醉的機會,“别到處點火好不好?”
暮擡手揉亂愛人的頭發,“我隻是告訴他我死在海裡,喜歡林秋深的人都要跟我一樣。”暮安撫地慢吻,加速情迷,“我還想來一杯。”
林秋深擔心他跑,暮說自己的心在他身上跑不掉。林秋深對他的情話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