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水、二氧化碳、氨、甲烷、塵埃的混合物,組成物質和構成人類身體的成分一樣。
周期性地運行,每次靠近恒星都會在相反的方向釋放物質,越靠近光越是枯萎,終将被吹散、蒸發,但是每次都做好了靠近光的準備。”
“和人類很像,”林秋深陪他看星星。
“上萬年一次的相遇,承載最多思念的孤獨漫遊,它經過時寡淡又麻木的我與宇宙天地同頻共振,感覺到作為自然一份子的由衷快樂,廣闊無邊的自由。”
林秋深垂眸:“能相遇已是幸運至極。”
暮看完星星,看向星星做的人。已知世界的92種自然元素,太空、世界、身體依托此而生。從混沌初起就被套在這樣的公式裡,我們既是彗星也是蝴蝶。
“林秋深,”暮睜開眼睛,目光灼然。
“在。”
那雙眼睛有恒星的光輝,暮撐着桌子像跨越銀河吻到林秋深額頭,“眼睛好漂亮。”靠近就溺進去消融蒸發。
窗外忽然一陣雷聲,轟響使人心頭一跳,林秋深的心情不安起來。想起那筆關于眼睛的交易,看見眼前的暮又覺得隔了一層模糊的界限。
“深哥,怎麼了?”
暮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林秋深真實地感觸到他内心的不安才緩解,恫恐的目光放柔:“打雷了。”
他不怕雷雨,相反喜歡這樣的天氣,暮從回來到現在仍然常見到林秋深如見幻影一樣看着自己。
“深哥,抱抱。”
暮用擁抱的方式戒掉林秋深的煙,一株植物狠抽十年煙肺都要壞掉了,本來植物基因嵌合體就是隐雷。暮盡量緩解他的情緒,分離焦慮,肌膚貼合的時候最能安撫。
休息日兩人一定膩在一起,沙發上一定長兩個人,尤其林秋深昏睡過去暮一定在附近。林秋深醒過來一定能在視野裡看見暮,一定能牽到他的手。
暮幹脆把林秋深當人肉靠枕,窩在緊實的臂膀裡看手術視頻,把玩林秋深的手。
“當初羅列你幾條罪名鬧得廢土皆知,如今證據罪名送到P區眼前不見黃家主掉一塊皮。P區越來越不中用了。”林秋深睡到傍晚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P區,他很不滿意P區處理事情的方式。
又做了噩夢,一言不發把「天網」黑了,P區所在的信号塔域整體癱瘓。高繕照在軍區加固「深網」,P區要麼向教院求助,要麼不上網。
“不會用别用了。”
暮不明覺厲,P區現在一定亂成熱鍋上的螞蟻。林秋深又把他當狗順毛,一直摸他的頭像在安慰。
“深哥,摸掉毛了。”
照林秋深的摸頭頻率,暮有秃頭的危險。
“那摸别的地方?”
大手順着暮的大腿往上滑,隔着睡衣布料誘引皮膚的敏感癢躁。
“不是那個意思。”
林秋深服務的心理沒變,暮叫停便停了,勾着暮的腰貼緊自己。林秋深特别喜歡将暮包起來的姿勢,下意識地收緊有力的雙臂,察覺到暮的難捱,嗓音舒緩柔和地要求别躲。有時候甚至是請求。
不知不覺,林秋深和從前的林秋深大不一樣,暮現在感覺到的溫柔體貼沁入一股陰潮。
沒關系,暮心想,平平淡淡過這一生。如果林秋深的分離焦慮越來越嚴重,一直無法脫敏,這副軀殼就一直留在他身邊陪他壽終正寝。
我們好不容易掙來的平靜,近乎奇迹般的相遇與重逢,誰也别想打擾。陽光雨露都應該平平無奇地降臨,讓你舒服。
玉指如蔥,掌心浮現玫瑰,暮拿着玫瑰嗅聞,林秋深把其他植物的生殖器官拿走。
“不能這麼算,”暮之前以花為食,按照這個角度很奇怪。
林秋深有一件事很在意,“你回來之後聞不到我身上的香味了。”
“能聞到,不受影響。”暮正是通過每天林秋深的香味判斷他的情緒,他的心跳不會騙人。
情緒完全恢複讓林秋深也變得容易感染人類的症狀,放在以前沒人覺得林秋深會有分離焦慮。
“……”
暮聞到了,他的焦慮來源于無法确定自己會留下。
門鈴響起,訂購的食材送貨上門,暮戳戳他的腰讓他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