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深搖搖頭,伸手把人拉到懷裡。暮跌到林秋深身上用舌頭挑逗他的喉結和鎖骨,臉埋進他頸窩裡哼唧着。林秋深眯着眼睛頗為受用某人撒謊後的好好表現。
林秋深撫摸暮後腦的金發,一直順到發尾,到腰間:“你最近越來越漂亮了。”
暮的變化在林秋深眼裡格外明顯。密林暴雨的洗禮中褪去所有社會身份甲胄,露出人類最初的、仿佛未發育孩童的混沌不分雌雄的純粹模樣,穿最平常舒适沒有性别意識的衣物。
幹淨的、柔和的、健壯的、原始蓬勃的、冷靜面孔下仍然熾熱的,擁有明豔的性感。外表失去性征符号,失去社會規訓感,帶着讓人心跳漏拍的未馴化野生感,皮囊下蟄伏着雌雄同體的幽靈。
靈魂中的有部分區别于漠然的冷靜,有部分令人覺得十分可親,無意識想貼近。
模樣越來越清晰,顔色越來越瑰麗,不是之前不好好吃東西的虛弱狀态,暮來到密林後似乎受到某種滋養,人類形狀下的非人感越來越強烈。美麗或帥氣任何帶有偏頗含義的詞拿來形容都不合适,隻能用最寬泛的“漂亮”來形容。
林秋深覺得眼前的暮雖熟悉卻越來越遙遠。
“怎麼,怕了?”
妖精的聲音在耳邊低沉震動,充滿蠱惑。
“怕到時候你還沒有膩煩,我卻老了,”林秋深感覺到暮試着控制自己的身體代替植物神經發揮作用,以便自己不用注射退相幹疫苗也能自然老去。
林秋深防不住他,需要好好談談:“再給我一點時間。”讓年邁的無力感遲來一會兒,讓我們再擁有彼此一會兒。
“嗯。”
“心碎了還會跳,到時候不要虐待老人好嗎?”
“哦,趁你老到不能動,我丢下你去找樂子。林秋深,我看起來浪到那種地步嗎?”暮難以想象林秋深對自己的預期,林秋深的包容度也是迷。
“不好說,”林秋深忍着笑意将暮撈到床艙去,“萬一變老之後離不開輪椅被丢下,那我好慘啊。”
“深哥,你都開始預支焦慮賣慘了嗎?”
暮被打了屁股,“喂~我不是小孩,能不能不打屁股?”
林秋深撒手把人丢床上,“你跟一般欠揍的小孩不同。”
暮扯開領口欠欠地露出一側肩膀朝林秋深抛媚眼:“哪裡不一樣?”
“你非常欠揍。”林秋深把人摁趴下揍。
……
破天荒的消息傳遍醫療艦,暮竟然願意冒險下到密林,更加坐實了封無維的爬床行為。誤會像解不開的耳機線,越扯越亂,暮幹脆接受了自己的風流人設。
“你好啊,绯聞男友,”暮大大方方地跑到異能兵四連的軍艦上去查看嵌合體異能兵的狀況,身邊跟着遛虎崽的李桃花。
封無維的紙白臉龐可疑地凝出紅漿色,“暮醫生,拜托了。”
植物嵌合體異能兵大部分處于與密林寄生植物的共生态,四連下過密林的士兵無一幸免。
“你都知道?”
封無維點頭,“P區不知道,其他醫生沒有發現。”是他有意為之。
暮:“你也知道他們進入密林之後會出現什麼情況?”
封無維:“況逸歡的事有所耳聞。”
況逸歡是首個植物化的嵌合體異能兵,目前仍是失蹤狀态,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手下一整個空軍旅被龍行軍吸收掉了。
植物有植物的溝通方式,封無維想調查況逸歡的真實情況不限于人類這一條途徑,百分百确信況逸歡成為了太陽神文明的一員。
“封連長,你膽子好大,我原本隻想試試你的決心,沒成想您要拉我下水,”暮故作驚訝。
異能兵若在密林中出現意外,暮參與其中必受連累。封無維知道,但暮是目前唯一的希望,而且信心十足地開出了價碼。
“實在是對你不起”,封無維聽說突變異能兵的症狀緩解之後開始關注暮,觀察了一陣,幾番猶豫周折終于下定決心。
“我争回來的一條命押在你的兵身上,你的兵是好是壞我都脫不開關系。封連長,臨時指揮權對我而言已經無足輕重。”
封無維怕暮後悔,他們這些異能兵除了自己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出賣臨時指揮權已是反叛,再重的籌碼拿不出了。
“暮醫生,您還有什麼要求?”
“我以後隻能待在艦隊,丈夫是普通商人,總要有些武裝傍身。封連長,我把命押給你們,錢能弄來的東西我丈夫都能給你們弄來,請你務必保護好我們。”
背景闆李桃花腦袋飛速運轉:哥在說什麼?算了,哥說什麼是什麼。
空氣沉悶,片片陰雲疊壓,呼吸一次便覺得肺裡悶堵一分。異能兵四連在壓抑的氛圍中下到密林中駐紮。
李桃花穿一身灰色沖鋒衣配落葉黃短褲,收筋中腿襪裝進登山鞋裡,身後背了一個裝随身衣物的背包。熟練利落地勘察地形,尋找駐紮地。
暮穿的是詭病師的天衣制服,上半身套一個黑色技術面料的收腰短襖,金發紮起馬尾,雙手插兜一身輕松。腳邊跟着無聊打哈欠的白虎幼崽。
封無維進入休眠,四連的臨時指揮權表面在副連長白俊宇手中,實際四連士兵默認聽從暮指揮。紮營的過程不順利,四連士兵連續捉了七波對暮發起進攻的異獸。
“暮醫生好像有點招鬼……”
不是好像,暮走到哪個營地,哪個營地被異獸攻擊。主的基因太香了。
“有言在先,非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