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聽他嘴硬,一點面子不給留:“斷骨相連的血肉,自然是一脈相承的下作!”
楊玉環咄咄逼人,上官婉勸他别氣着傷身。
陳治新聽楊玉環罵到上一輩分,顯出三分脾氣:“楊先生,我誠心誠意來道歉,您不僅私自下凡還話裡話外挑釁。教廷仙人便如此對凡人領袖,對凡人又會有什麼好臉色?
仙凡有别,十六區已非昨日S區,您是天空城裡的仙人,威懾地面大區意欲何為?”
陳治新把自己放到代表地面大區的高位。楊玉環見比孫子輩還小的人在自己面前拿腔拿調,心想他要裝到底便懶得親自聊了:“仗我的勢,嗆我的調,哼,陳小子,你師父是個什麼賊模樣還沒人告訴你,既然你要見故人,我這有一位你好好見見。這份禮你一定得笑納。”
明黃色的身影盛氣淩人地離開,上官婉又迎了一個翠青的人影進來。陳治新兩眼發直,就知道是他!陳治新就知道暮沒憋好事,半年前說的居然是這份禮!
“陳老頭,見我有什麼好驚奇的,”高繕照剛得了一套新頭面,楊玉環送了他一整套老銀燒藍的流蘇簪做新年禮物,等不及便戴上了。
“你怎麼在這?”陳治新最不想見的就是高繕照。
高繕照前些日子還在異象裡突然就出現在十六區,暮做足了教訓陳治新的功夫。
“老情人見面分外眼紅,還以為我們之間有幾分溫存,”高繕照婀娜地移過去,欺膝坐上陳治新大腿,“怎麼說我也是你第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厭我?你是厭棄我還是怕了我?”
陳治新閉着眼,下了一陣決心将高繕照推開:“你該回異象局了。”
高繕照坐上楊玉環剛坐的位置,上官婉看了幾眼出去了。
“你當了大官,自然不能跟我有牽扯。千人騎萬人坐的賤貨怎麼配得上你陳治新,可你想要的人是你師父的套子,”高繕照嘲笑一陣,毫不顧忌陳治新愕然的神色,“怎麼,很吃驚?你到底有多不願意認啊?”
“你胡說!師父跟小陽不是那種關系!”陳治新摳着黃花梨的太師椅扶手,恨不得撲過去把高繕照撕爛了嚼碎了沖進下水道裡喂老鼠!
“老頭,生那麼大氣幹啥?”高繕照摩挲左手臂的美人骨,被陳治新氣急敗壞的樣子狠狠取悅,“夏家出伶俐美人,姓夏的有多少在黃家會所,有多少在執政官的私宅,你跟着老陳左右逢源總不會沒見過吧?”
陳治新把目光集中到一處,強迫自己回神:“不可能,師父對夏霄陽和對我們是一樣的。”
高繕照轉動手上的苔藓瑪瑙戒指,陰陽怪氣道:“夏霄陽聰明啊,在你們師徒三人身上都下注,卻沒想到老陳怕他太聰明擋了你的路,年紀輕輕就死了。老陳當時可惜了好久,那孩子讓他舒服着呢~”
年逾半百的陳治新和高繕照扭打,高繕照毫不示弱為自己報仇雪恨。高繕照好不容易把陳治新熬到白頭,依靠這幅屎山的身子依然年輕,狠狠地将陳治新的左手臂踩斷了。
“堂堂P區負責人,地面最高權限執政官,就這麼斷了一條手臂啊~”
高繕照便是直挺挺地站着俯瞰陳治新,像他當年看狗一樣看自己那般看回去。當年陳治新為了撇清關系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折了手臂,事後卻說“反正你會好的。”高繕照如今也還一句。
高繕照繞着陳治新走,像貓看着水盆裡的魚:“人果然還是得活得久還得年輕,對吧?算起來你還比我小十幾歲,看我這副身子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美妙?
黃家主沒了,如泔水桶一般的我倒得了永葆青春的實驗成果。陳老頭,想想小柳赫,是不是後悔自己沒能身先士卒,永葆青春?”
陳治新扶着左手臂爬起來,翻個身靠在寶相蓮花紋的八仙桌腳坐着,花白頭發被高繕照撓得亂糟糟:“消氣了就回異象局吧,走了也有一年了。”
高繕照擡腳還想踹斷他另外一條手臂,想了想換膝蓋踹了幾腳:“老頭子,你以為一條手臂就能哄好我,别想!哪怕你被放進絞肉機變成爛泥我都不會放過你!”
老人的骨頭脆,高繕照沒變得更強隻是年輕就把陳治新的膝蓋也踹出問題。
陳治新吸着冷氣,顧着左臂便顧不上右腿,上下都疼,“暮先生待你不薄吧,離開一年沒進過醫院,身體應該沒問題。”
“老頭子,你開始懷柔了?”
高繕照不會信,無論陳治新什麼模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踹斷他的腿腳。像陳治新不信高繕照嘴裡的消息一樣,高繕照也不信陳治新的任何模樣和話語。當初是怎麼被騙的,如今就怎樣防備。
“哦~想拐彎抹角打聽複生術吧,老頭子?你在意夏霄陽不假,哼,但隻是為了夏霄陽嗎?老頭兒啊老頭兒,有我在,你永遠永遠别想知道!”
陳治新:“……”
高繕照:“啞巴了?”
陳治新:“無話可說。”
“那就把你治好了,再踩爛,受傷疼,長疤癢,一遍一遍受着!”高繕照叫了醫生進來查看陳治新傷勢,從前楊玉環别墅的私醫保管人走出柳公館的時候安然無恙。
“你什麼時候回異象局?”
陳治新惦念着讓他回去,高繕照覺得好笑至極。
“我一科技新貴,你讓我回異象局打工?老頭,你當廢土還是你老陳家一族的私産,八棍子打下去放不出一個悶屁就能戴穩頭上的王八殼子,癡心妄想!睜眼瞧瞧,瞧這世界到底是誰的?”
高繕照在文玩界的素蓮珠寶鋪子是廢土上唯一的空間鈕來源,他到十六區給定制單的生意打廣告。富人為了定制空間鈕别墅把高繕照奉為座上賓,期盼着空間鈕到手能去密林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