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杳勝在力氣大,把唐初蕊壓制在地上,“給我把署名換回來!”
“你說換就換?做夢!”
唐初蕊反過來試圖把林杳杳壓到地上,不過她現在處于不利的局勢,不方便發力,而且她們鬧得動靜太大了,其他部門的人都來看熱鬧了。同部門的同事本來都看呆了沒敢動,現在也都回過神來,很快就把她們兩人分開了。
後來唐老闆也來了,讓其他人都回去繼續幹活,叫她們倆去辦公室私下交流。
唐老闆的處理方式一點沒讓林杳杳意外,“這個事就這樣了,該是你的項目獎金還是你的,不要再鬧了,你這樣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林杳杳不同意,“是誰做的,署名就是誰的,要不然有本事開除我。”
她已經是正式員工了,開除還得賠錢,對唐老闆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就算為了息事甯人也不至于此。但要真的滿足了林杳杳,那多少是傷了他作為老闆的面子。
看好話說不通,他索性不裝了,“事就這麼定了,不滿意你就自己辭職。”
她就這麼被唐老闆趕出了辦公室,吵架吵過了,打架也打過了,可她還是沒讨回公道。
如果就此罷休了,她都會唾棄自己沒用。
所以她又想報警,但這次是同事攔住了她,“你先現在報警能有什麼用?能處理的證據,唐老闆都會處理。到時候他什麼事都沒有,反而還有理由說你污蔑老闆,污蔑同事,到時候開除你都不用賠錢了。”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他們憑什麼啊!”
“算了吧,他們都這樣搞好幾次了,我上上個月也……”
林杳杳更氣了,原來唐初蕊早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但轉念一想,這沒準也是個機會,“那正好,我們可以互相做證人,看他們還能怎麼說!”
“萬一還是沒用呢?到時候唐老闆給我們穿小鞋的方法多的是,”
同事默默轉身不看她了,“别想了,現在工作沒那麼好找,我馬上就又要交房租了……”
同樣的煩惱林杳杳也有,但她一點也不擔心,“怕什麼,我們又不差,就算沒成功被直接開除了,我們也肯定能找到工作的,至少我們努力争取過了。”
“沒成功就成我們案底了,現在好多公司入職都要背調的,誰願意要我們這種和前司翻過臉的員工?留着當隐患嗎?這種關系戶太多了,就算順利換了工作,以後很有可能還是會遇到這種人,說不定比他們還惡心……”
同事越說越灰心,“唉,真的算了吧,整頓職場哪有那麼容易?唐初蕊和唐老闆也沒那麼壞,隻是項目署名沒了而已,沒扣我們的項目獎金就很好了,想開點吧。”
事實上不隻是他一個人,其他的同事基本也都是抱着這樣的态度。
想要抗争到底的心因他們的沉默而沉寂了下來。
林杳杳突然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麼,不過她暫時也不想辭職。
不是因為擔心找不到工作,也不是害怕背調,隻是她感覺辭職等同于認輸。而且她還真的有點擔心,萬一以後還是會遇到這種人呢?
她不怕抗争,但她的精力不應該都放在這種事上
不過先不考慮這些,作為第一個站出來當衆指責唐初蕊,和她當衆撕打,讓她丢臉的人,林杳杳毫不意外地被記恨上了。唐初蕊開始針對她,交給她做的項目永遠都是最麻煩最難搞的。她感興趣,想嘗試的項目,不是交給了其他人,就是直接黃了。
就像小光影視那個項目那樣。
而普通的同事們不知不覺分成了兩撥人——
要麼站在唐初蕊那邊,要麼裝聾作啞。
林杳杳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加班越來越晚,每個走在回家的深夜裡,她都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麼。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也理解同事的選擇,大家都是來拼前程的,身在異鄉處處都是壓力,身不由己又能怎麼樣呢?
可能回家的話,會好些吧。
記不清到底是哪一個晚上,她突然特别想家。
反正這樣的念頭一旦産生,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缺的隻是一個回家的理由。于是在今年四月,聽說奶奶生病住院後,她馬上提交了辭職申請。
那些是是非非就到此結束了。
除了江蔓和楚靜,她沒有再和任何人說過這些難過和委屈,但其實她也沒有特别隐瞞過。她的微博裡全是相關的碎碎念,想看的人随時都可以看到,隻是夾雜在其他的微博裡顯得存在感沒有那麼強。
就隻有程楊帆被她拉黑了太久,才會一直偷偷關注她的微博,一條不漏地全看了。
現在可以再加上一個文霁青。
在這将近一年的時間裡,林杳杳發過的微博很多,文霁青全部看完就過了差不多一小時。在停車場裡尚且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但把車開出去,見到暗沉許多的天色,才會忽然意識到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導航提醒他前行駛出關山大道左轉,而在踩下刹車等待綠燈的同時,他把目的地更改為了林杳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