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真怒道:“肖仁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一直撺掇芸芸姐來追前輩!你怎麼能這樣!”
李芸艱難的從山體中把自己拔出來出來,嘴角含血,怒視肖仁,雖知自己已是必死之人,但還是對肖仁此刻倒打一耙感到憤怒與心寒。
患難見真情,此時擋在她面前的蘇瓊真令李芸落下淚來,暗恨自己看走了眼,現在還害了她。
李芸衣襟破爛不堪,她拉開蘇瓊真把她擋在身後,向程弦深深一禮:“道友,是我冒犯了你,殺我我無怨,隻是我這妹妹并未有不妥之言,在酒樓裡也從未欺辱那半妖,閣下可否高擡貴手,放她一條生路?”
她說完後沒有起身,若此人不願,那她也隻能自爆保下蘇瓊真了。她在體内暗暗蓄力,都等待程弦的回答。
本以為此人定然不是好惹的,不會輕易答應,沒想到程弦開口了,聲音平靜。
“可以。”
她利落地收了劍,道:“發誓。”
李芸多年生死之間過來,那能分不清孰輕孰重?當即立誓,蘇瓊真有學有樣,兩道雷聲響起,誓成。
程弦甩出兩張傳訊符:“有事我會找你們,在靈霄城等着。”
程弦重新抱起半妖,收了陣法:“另外,那個人賞你了,記得做利落些。”
李芸躬身,面色蒼白,唇角帶血,眼中滿是殺意的看向肖仁,手中慢慢蓄力:“師尊把你托付給我,相識十二年,我從未想過你是這樣的人。”
聽着身後傳來的慘叫,程弦以靈力捂住懷中人耳朵。小孩子家家的,太血腥了不太好。
“你叫什麼名字?”程弦看出懷中人緊張,她戰後靈力澎湃,一邊平複氣息一邊找話題。
“我…我沒有名字,仙子給我起一個吧。我今年十三。”他現在是她的人了,自然要舍棄以前的名字,這是小時候教習教他們的規矩。
程弦查看他腿上的傷,已經好了,拿出一顆辟谷丹:“吃吧,辟谷丹。”
他小聲道:“這個很貴的,我也可以吃嗎?”
程弦面上沒有表情,心裡卻一酸,姬清陸九淵二人十三歲時最是天不怕地不怕,這半妖卻如此小心翼翼。
“可以吃,我還有很多。”
程弦看着少年頗為新奇的吃下辟谷丹,加快速度到醉仙峰。
程弦坐在桌子旁,面前站着惴惴不安的少年,他已經換上了程弦給他的一身衣服,是程弦以前的舊衣。
他渾身暖洋洋的,服下丹藥,身體傷勢痊愈,肚子也不餓了,摸摸衣服,好舒服,這鲛織布料,他以前見過,酒樓老闆以前說把酒樓賣了才能買的起一件。
程弦拿出賣身契略略看了看:“你叫顔君卿?”
半妖點點頭,忐忑不安地看她。
“名字很好聽。”程弦擡手,賣身契浮現在空中,程弦掐了個火決,賣身契立刻開始燃燒,隔着火與光,程弦道:“你自由了,顔君卿。”
顔君卿花瓣般的嘴唇控制不住的顫抖着,看着禁锢他多年的賣身契就這樣化作灰塵,骨頭中烙刻的禁制消散,他使勁眨了眨眼,一連串的淚水掉下來,溫熱的眼淚在臉上漸漸變涼。
這絲涼意讓他有了實感。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他在做夢,顔君卿撲通一聲跪下:“仙子大恩,君卿無以為報!”
程弦手上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扶起他,目光落在他一雙毛茸茸的耳朵上,怪可愛的:“不必。如今你既然自由了,可有什麼打算?”
人族妖族混血不好過,無論在哪裡都會受歧視與排擠,有蠻橫的修士還會對他們出手,反正他們死了也沒人管。顔君卿不過練氣修為,進入修仙界很危險。
“仙子若不嫌棄,君卿願随侍仙子一二。”顔君卿話一出口,就感到自己十分冒犯,她那麼強大,身邊應該多的是人随侍,自己一個半妖,給她提鞋都不配。
程弦思索着他的去路,落在顔君卿眼裡是另外一層意思,顔君卿心裡慌張,膝蓋一彎就想請罪。
他卻跪不下去,急急道:“仙子!我是半妖之身,哪裡都沒有我立足之地,您若不收我,我隻有死一條路!”
程弦歎氣,示意他到旁邊椅子上坐下:“别怕,我沒打算送你走,我本意也是先留你在我身邊。隻是靈霄宗沒有适合半妖修煉的功法,你若不修煉,怕是一直無力自保。”
顔君卿呆呆的看着她,頭上一撮毛翹起,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裡竟然是靈霄宗!他被賣來賣去幾年輾轉各地,但也知道靈霄宗是修仙界第一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