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神識在魅魔本體内的穩固與深入，魅魔的黑暗識海她漸漸能“看見”了：“契約魅魔，我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看誰不爽，嘿，捏個幻境丢過去，至于正邪不兩立嘛，我都是要稱霸天下的人了，能為我所用的力量就是好力量，等我實力足夠強，誰又敢對我掌控魅魔，使用‘邪物’敢有隻言片語？”

……

程弦發表完自己的壯志豪情，覺得怎麼說崔姨應該會有點反應吧，空氣中卻是久久的安靜，良久，崔何夕開口了。

“沒了？”

“…沒了啊。”

又是一陣令程弦感到不安的寂靜，程弦捏了捏手裡的皮球，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奇怪的氣氛，崔何夕卻再次開口。

她語氣奇異飄忽又有些咬牙切齒，程弦敢打賭她從來沒聽過崔姨這樣說話：“程弦啊，我突然想起來我很久沒指導你練劍了，不如出去了我教一教你？”

程弦突然不寒而栗。

魅魔在黑暗識海中慢慢醒過來，它屏息片刻，沒有感應到那個女人的氣息，她走了？

魅魔飄浮起來，恢複了些的魔氣化成龐大的觸手仔細搜尋神識的每個角落。空間中隻殘留着一些她的氣息，她确實不在了，她怎麼出去的？

不……她能進來就很詭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魅魔重傷未愈，本體哪裡都痛，仿佛被那女人蹂躏了個裡裡外外，又把他當球踢來踢去。

它氣的渾身發抖，整個神識空間轟隆作響。她怎麼敢的！她這個……

無盡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張巨大的臉，兩邊還有飛速移動的樹木，那樹木很眼熟，正是它呆了千年的谷底。

“醒了？滾出來。”巨大的臉冷淡的說。

“你，你怎麼會……不……不可能！你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魔鬼！”魅魔看到這張臉，仿佛看到了一個邪惡至極恐怖至極的惡魔，它凝聚魔氣，蓄力要把她的臉擊碎。

程弦不耐煩的念頭一動，魅魔不受控制的從識海中出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把它抓了出來，無法抵抗。

“變小。”程弦命令道。

它無法控制自己，魅魔像漏氣的氣球般縮小，變成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煤球玩具，不過周身魔氣萦繞，看起來頗為炫酷。

魅魔不願接受——它本體中什麼時候多了一縷神識？小煤球開始通過這縷神識在程弦腦海中吵吵，程弦看着這個Q版的小煤球破天荒的多了一點寬容：“對，在你進入識海的時候，要死？駁回，你現在屬于我，我不允許你随便死。”

魅魔快崩潰了，它凝聚全身的魔氣，試圖把那縷神識消融掉，但那神識烙印的極牢，深深的刻在它本體之中，神識一個念頭，它就必須去做。

她一定是個老妖怪，否則哪裡有這麼強的神識力量？

程弦愉快地把小煤球放到袖子裡，勒令它收斂魔氣，抽出傳訊符給給溫元之和孫舜英報平安，詢問她們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二人。

溫元之看到完好無損的程弦，眼眶瞬間紅了，一向端莊有禮的大師姐堪稱失态的撲過來緊緊抱住程弦，久久沒有說話。

孫舜英看到程弦也松了一口氣，雖然在傳音符裡聽程弦聲音不像受傷的樣子，但還是親眼确認過了才讓人放心。

“你這家夥，我和溫道友差點以為你死了，溫道友一出來就不停的找你，谷底草地都快被我們掀起來了。”

“我不會死的，我好好的呢，師姐你們是沒看到我近距離爆破魅魔那個恐慌的樣子，真是讓我狠狠出了口惡氣。”

“就它敢暗算我們三個這一點我就能揍的它媽爹都不認得。”

程弦最怕煽情，機關槍似的說了一堆，順便把魅魔的來曆說了，兩人一聽魅魔是如此兇狠的魔物，眉頭都皺起來，眉宇間有後怕之意。

溫元之用靈力蒸發眼淚，聽着師妹在耳邊的侃侃調笑，感受着她說話時骨骼傳來的震動，微涼的體溫，鼻尖親淺的，雪山清冽的味道。

這是師妹的味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