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屋子裡跑出來一些男人,或小聲或大聲的給自家女人加油,還有人嗷嗷叫着撲了過來要和自家女人同生共死。
村裡挨家挨戶養的狗興奮的搖着尾巴掙脫缰繩沖過來,唯恐天下不亂地大聲旺旺叫,尾巴甩的跟螺旋槳似的馬上就要原地起飛,還有狗試圖來咬程弦。
院子裡的家畜受了驚吓齊聲嚎叫起來,一時間人吼狗叫雞鳴羊咩牛哞交響樂般響起,嘈雜到爆的聲音音量鍵拉到最大,一直順着谷底崖壁爬升到谷頂天空,差點沒把專門來采摘草藥的攀岩者吓掉下去。
采藥人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下面,依舊是一團白霧什麼也看不見:什麼情況?見鬼了!
三個修士對付一群凡人當然綽綽有餘,隻要她們想,擡手間殺了他們都也隻是一個術法的事,當然也可以直接折斷或砍掉對方的手腳再審問他們,但那時對付敵人,現在兩方人雖然打的乒乒乓乓的,但細看隻有兩個人和一群人打。
溫元之在人群圍上來的時候應激般擋在程弦身前,和孫舜音一起掃開靠近程弦的村民,她們不敢下很重的手,修士和凡人的力度不同,她們要是真使勁了把握不好力道,一拳直接粉碎掉村民的肉身都有可能。
兩位師姐因此束手束腳,簡直比靈域大比打的還艱難。程弦不好幹看着,加入戰鬥,溫元之有那麼一瞬間想攔住她,程弦在她面前自爆給她的驚懼太大了。
程弦徒手接住七八個鋤頭鐮刀,一腳輕輕踹開大黃狗,震開企圖繞到她後面偷襲的小孩,在魅魔的識海中說道【你最好解釋一下,不要和我說這和你沒關系,否則我不介意剛剛的手段再給你來一遍。】
村民們集體失憶了,這谷中是魅魔的地盤,一定是他搞了什麼讓村民們丢失了和程弦她們相處的這段記憶。
魅魔本體萎靡不振的随程弦的袖子左右搖擺,這死女人甚至在袖子裡設了陣法他想出去都做不到!
怨恨陰毒的念頭一升起,被毒打的疼痛感随之而來,魅魔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程弦并沒有看它,但它能感覺到這女人正冷漠的等着它的回答,如果回答不好……
魅魔心如死灰,老實道【他們身上有我的幻種,你們昨天來的時候他們情緒波動很大,我靠幻種吸收情緒……】
程弦毫不客氣的抽了它一巴掌【說清楚,他們怎麼失憶了。】
魅魔吃痛,快速道【我直接抽取了他們波動情緒大的記憶,所以他們不記得了。】魅魔絞盡腦汁地補充道【因為這樣抽取記憶我可以快速修煉。】
這次不用程弦說,魅魔就迅速召回自己的幻種,這幾年其實它忙與修煉,沖破封印。沒怎麼關注這些蝼蟻。
昨天程弦到來它才注意到有人進入谷中了,這個人是個靈力、神識波動都很強的人。
魅魔一度考慮過要不要奪舍她,但它試探一二發現此人道心太穩神識太強,與這種人争奪身體它沒有把握。
魅魔不禁悲從中來,要不是它沒有眼淚,此刻已經放聲大哭了,恍惚見想到難道這就是命運,它的命運嗎?
千年籌謀,封印終于被它沖破了,怎麼就遇到程弦這個殺千刀的,她一個正道修士為什麼非要契約它一隻魔?他耗費千年時間究竟是為了什麼?
魅魔越想越悲傷,沉寂的像已經死了一樣安安靜靜呆在程弦袖子裡,随着她動作的弧度一晃一晃。
種在村民體内的幻種消失了,失去的記憶回來,村民們大夢初醒般瞪着程弦幾人,眼神不再是陌生的,而變成欣喜、不解、茫然、疑惑混合着些許恐懼。
完了,他們竟然對神仙喊打喊殺。再好心的神仙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亵渎吧!
回想起他們剛才的舉動,村民們鋤頭鐮刀擀面杖一扔,就要給幾人磕頭:“神仙啊!我們不是不故意的,這是怎麼回事,跟着了魔似的唉喲!有髒東西!”
溫元之和孫舜音謹慎地圍到程弦左右,溫元之低聲道:“師妹,這是怎麼回事?”
程弦示意等會說,一邊把人都托起來,看着衆人恐懼内疚的表情,微笑着編了一個小鬼上身的故事,說她剛剛給小鬼除掉了,所以大家都好了。
大夥顯然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對程弦拜了又拜感激她救了大家性命,人人都知道小鬼上身是要吸人陽壽的,神仙除了小鬼就是救了他們的命。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神……有人哭了起來。
大夥兒收拾地上散落的工具,不好意思的再次跟程弦幾人道歉,程弦笑眯眯說:“沒事。”
村長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她轟走了淚汪汪還要給程弦磕頭的村民,讓她們回家管管亂了套的牲畜,村長積威已深,人很快就走完了,隻有小孩和狗還在好奇地看她們。
村長帶着深深的敬畏施了一禮,程弦三人連忙還禮,村長眉眼間皺紋深深,眼睛裡是老人特有的智慧光芒,她有些詫異,但沒有說什麼,請她們随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