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龍圖大眼瞪小眼，感覺莫名其妙，溫元之卻非常自然道：“怎麼啦？”

程弦直覺情況有些詭異，但她說不出個所以然。

大腦又是一陣眩暈，難道是低血糖犯了？

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撓撓頭：“我叫個外賣，請你吃好吃的。”

她迅速下單并且備注：速，顧客要餓死了。

沒過多久，兩道身穿黃色、藍色衣服的修士駕駛仙鶴同時抵達，白了對方一眼，動作神同步把袋子遞給程弦。

拆開幾個袋子，裡面是炸雞、披薩、酸奶、奶茶。

程弦喝了不少酒，大腦在酒精作用下昏昏沉沉，她聞了聞美味食物的味道，熟練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紮開酸奶。

邀請溫元之一起：“師姐，你吃嗎？”

溫元之拒絕了，在程弦遺憾的目光下拿出拿出古琴，悠遠飄渺的琴聲響起。

程弦總感覺哪裡不對，但是也沒哪裡錯，她舒舒服服的翹起二郎腿，吃着拉絲的芝士披薩，聽一耳朵琴聲。

吃的差不多了，遠處有靈鶴飛來，背上馱着一架鋼琴。

程弦一拍腦袋：“我買的琴，怎麼現在才到。”

程弦指揮靈鶴把一架鋼琴小心放下，最後親自把鋼琴搬下來，妥帖的放到院子裡，給它罩上遮陽防雨放風結界。

程弦把食物全部消滅，又喝了一壇酒，搖頭道：“師姐，你琴聲雖好，但不适合我，我給你彈個好玩的。”

程弦打開琴蓋，先是試了試音，接着彈起一段抽風似的小曲，曲調之抑揚頓挫，情緒之莫名其妙，另溫元之默默無言，唯有欣賞。

要真讓她形容，就像莊嚴肅穆的宗門大典上，半路突然變成農家酒席，各位峰主一起吃吃喝喝；要麼就是仙邪不兩立，大家打的你死我活間，突然原地跳起樂坊的舞蹈；要麼就是有位弟子興高采烈去拜訪舊友，相談甚歡時把人捅了一刀。

程弦彈了一會兒停下，問溫元之：“師姐，怎麼樣？好聽嗎？”

溫元之點頭，浮誇的鼓起掌，違心之舉對她來說很不常見，她斟酌道：“這是……什麼曲？”

程弦很滿意她的反饋，實際上程弦不勝酒力有些昏昏沉沉了，回答道：“它叫《獻什麼給愛麗絲》。”

……

秘境之中，金色光幕外面，烏泱泱的修士仍然在等待進去的人出來，而光幕裡面，是一片海洋不錯，卻不是神皇秘境外面的海，而是一片幽蘭色，天空上大量懸挂的山峰的奇異之海。

無數倒懸的山對着海面，天空中卻沒有藍天，是一片黑色的墓碑，它們懸浮在空中，散發着古老而強大的力量，風穿過它們，嗚嗚聲仿佛是萬年前的呢喃。

程弦不省人事漂浮在海洋上面，原本變幻容貌的法器已經被腐蝕幹淨，露出真容，程弦面容祥和，唇角帶笑，仿佛陷入美夢之中。

幾道身影從上空高高飛過，楚瑤看到海中那抹身影，大驚失色，炮彈般沖過去：“師妹！”

斐玉書和赫連洐緊随其後，離海面近了，幾人發現，程弦沒有受海水腐蝕，連衣服都毫發無損。

他們進入秘境中時，斐玉書觸碰海水，被溶解了一小塊皮膚，這海水有古怪的腐蝕之力，連修士都能溶解。

楚瑤嘗試用靈力把程弦撈出來，但靈力一入海，和之前一樣被吸入海中，根本用不了。

楚瑤沉靜的臉上是少有的驚慌，她停下靈力輸出，心一橫，伸手就抓向程弦。

程弦全身都被海水浸濕了，她這一抓，恐怕手要廢。

楚瑤伸手，卻和另外兩個人撞在一起，竟是三個人都要抓程弦，幾個人彼此彈開了。

程弦識海中，獨孤止看着外面神色各異的幾人，搖了搖頭，控制程弦從海裡飛了起來，楚瑤顧不得他二人，接住程弦。

師妹身上的海水消失了，楚瑤驚疑不定的四處望了望，道了聲謝和幾人一起離開。

斐玉書觀察程弦的臉色，她在楚瑤懷裡也沒有絲毫軟弱之态，楚瑤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把劍，她神情看不出來什麼，但沒有痛苦之色，身上也沒有傷痕。

幾人找到一個海中小島，楚瑤把程弦放在草地上，準備探查程弦情況，溫和的草木靈力進入程弦經脈，卻被一股強悍無比的氣息逼出。

一道漠然的聲音響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