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哥。”栾序瞬間有了計較,輕輕颔首。
直直往書房而去,開門便見忠順王正敞着衣裳懷裡卧着個未着寸縷的年輕小旦。
栾序瞬間冷了臉:“若父王沒打算談話,那我待會再來。”
“年輕人這麼沖動做什麼?”忠順王立起身子朝小旦擺了擺手。
小旦瑟縮着連衣裳都不敢穿便抱着衣裳跑了出去。
忠順王看着那小旦落荒而逃的袅娜背影摩挲着下颌砸了砸嘴:“要說這些人裡,還是琪官合我心意,可惜一個不留神竟讓他跑了,定是有人助他,待我找到那人定剝皮抽筋才解恨,景序你以為如何?”
栾序隻是看着他反問道:“所以父王是知道誰助他?”
“說來也巧。”忠順王悠閑地穿着衣裳:“我那長史官昨兒個在一位公子那裡看到了琪官的汗巾子。好兒子,不妨你猜猜那是誰?”
“就是與林家有親賈家二房的二公子。”忠順王說着便拍掌大笑:“我的兒,你是不是該要感謝我?若不是我将你那妹子引去你府上怕是都别想做人了。”
此言一出,栾序面色不變:“她與他們不同。”
“若你真的想保護好她,不若把她送到我跟前…”
他話還未說完,栾序一個箭步上前,匕首已然自袖間滑落抵在忠順王幾層贅肉的脖頸劃出血痕:“我勸你想好再說。”
“你個逆子!你這是做什麼?還想弑父?勸你快放下匕首。”忠順王小心避開刀尖旋即大聲喝到:“來人!快來人!”
因着忠順王的話門外先是有動靜傳來,随後又迅速歸于平靜。
栾序漆黑如墨的眸子未起半分漣漪:“父王,若你還當我是曾經那個任你擺布的學生那今日便能是你的死期。”
“有話好好說!”忠順王臉色以肉眼可見地變得鐵青,豆大的汗珠滑落,這才真的慌了厲聲道:“我不會動你妹妹。”
“願你能一直這般好好說話。”栾序放下刀時,書房大門也随即被推開,外面烏泱泱是一群面無表情的暗衛正死死盯着忠順王。
忠順王看着這群暗衛臉色更差了:“你同父皇…?”
“無關的話不必多說。”栾序用手帕擦拭匕首上的汗漬,漫不經心道:“現在來談談吧。”
*
卻說司徒景煜也沒有再多停留,直往忠順王妃處而去。
擡步走進屋内,隻見一位頭戴銀色抹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端坐在側看着逆光而來的兒子,這可是自己老來子,笑容都真切了些:“煜兒,你來了。”
“母妃。”司徒景煜行禮後落座,語調如常。
王妃從主座上走下來,仔細觀察着兒子的神色心疼道:“可是王爺又責備你了?不過一個小旦跑了罷了倒無端牽連你。”
“父王也是為我好,我确實不如二弟。”
即便掩飾地很好,但忠順王妃依舊能看出兒子眼底的不甘。
也是,
身為承襲爵位的世子卻處處比不過鄉野來的郡王,他心底有氣着實正常。
“你也不必擔心,他即便現在如何又怎麼樣?不過村婦肚子裡爬出來的,隻有我兒才能是世子…”
“母妃。”司徒景煜出聲打斷了忠順王妃接下來要說的話:“兄弟之間當互相扶持。”
“是了。”忠順王妃也止了話頭,坐在他身旁拍着他的手道:“你與他同歲,你倒是早早便定下了,可他卻還沒個着落,倒平白惹出不少閑話來,我今日挑了幾個家世樣貌都極好的适齡姑娘就等你二弟上門來挑。”
說着便有丫鬟來報淮陽王已在門外候着。
“他到總算來了。”忠順王妃冷哼一聲但好在沒發作,隻道:“去請進來。”
不一會兒,身長玉立的青年便攜着殘陽而來,瞬間點亮了昏暗的室内。
不得不說,即使不想承認,但就别人來說,比起煜兒,這位反而才像繼承正統的世子,樣貌才情手段無人能出其右。
好在,即便是太上皇來了也不能越過嫡長子繼承制。
“序哥兒來了,快坐,可用過飯了?”忠順王妃不冷不熱地招呼着栾序。
栾序行禮後依言就坐:“多謝母妃,已經用過了。”
轉而又看向坐在一旁的司徒景煜問候道:“大哥。”
“二弟。”司徒景煜颔首:“父王可消氣了?”
“大抵可能。”栾序想起在書房交鋒後暴跳如雷的忠順王模糊了用詞,隻看向二人:“隻是父王說母妃有事尋我?”
“這事原我早便要提了,但前些年你頗受陛下器重也閑不下來管這事,我尋思晚點也好,等事業有成了也不遲。”
忠順王妃抿了口茶緩緩道:“可如今眼見着你也要及冠了,後院卻沒半知心人,這怎麼能行?我和你父王都等着給你們抱孫子呢,我也相看過幾個好姑娘了,都是家事樣貌無一不出挑,還畫了像,你等着,我這就遣丫頭們送來。”
說着,便要喚人進來。
“母妃。”栾序起身阻止了她的動作:“父王沒有告訴你嗎?”
“什麼?”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忠順王妃連司徒景煜都詫異,紛紛都在努力回想自己是疏漏了什麼事,還關乎姻緣?
卻見這位世人眼中熠熠生輝的天之驕子,平靜地放下茶杯仿佛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如何:“我身有隐疾,不能人事,故此生不會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