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寂靜。
雖栾序不覺得這麼好的機會太上皇會放棄,但事關妹妹他手心還是止不住地冒汗。
“你是個重情義的好孩子。”太上皇感歎着,其實對栾序的這個提議他是舉雙手贊成。
他本就不信任栾序,故想過繼宗室控制他,如今他自己遞出把柄,畢竟一個弱女子罷了,他也用賈家為栾序護着這些年了,确實比宗室更好控制。
心思千回百轉,但面色甚是為難:“序哥兒,此事事關重大,若朕草草決定怕是無顔面對列祖列宗,到底是個女子,哪裡能當大任?”
栾序隻是筆直地跪着,大有不同意便不起的架勢。
太上皇下意識将茶碗端起,但碗裡已沒茶水了,他隻能遺憾放下,輕歎道:“序哥兒,你當真想好了?”
“還請皇祖父允孫兒如此。”說完他将頭磕在地上,久久不語。
隻聽頭頂傳來輕歎,太上皇伸手将栾序扶起:“那便如此罷,過後朕會拟份旨交到你府上。”
栾序輕聲應是,又轉頭去遣人倒茶。
來倒茶的是太上皇的大太監王忠。
太上皇呷了一口茶,沒滋沒味,不悅地皺眉:“這茶…”
“聖皇,您的茶一向都是棗紅姑娘親自沖泡。”王忠跪在地上:“可現下棗紅姑娘正在收拾東西,奴才鬥膽為聖皇續茶,還請聖皇恕罪。”
太上皇雖明顯有不滿,但人已經送出去便隻道:“不是已讓棗紅将手藝傳授你們?”
“奴才蠢笨,還需勤加練習。”王忠磕着頭道。
太上皇便隻将茶碗放下看着栾序道:“序哥兒,你以後有福了,棗紅這姑娘可不僅泡茶手藝極佳。”
栾序隻躬身行禮:“孫兒謝過皇祖父。”
太上皇便又道:“南安王那邊你皇伯父打算如何處置?”
“明日商談議和,雖皇伯父意圖主戰可朝臣們大多數意見是至少先将南安王爺平安接回再說。”栾序緩緩道。
太上皇當即嗤笑道:“他主戰?他那弱雞似的身闆哪有臉說主戰的話?怕不是三兩下便被打回來了,丢人!”
雖嘴上埋怨着兒子,但當聽到說朝臣意願是主和,太上皇臉色緩和了不少,甚至眼裡明顯帶着笑意。
栾序對此不發表看法,隻是沉默。
“船廠現下如何?”太上皇又問道。
因着海外貿易的興盛,當時栾序便向太上皇投誠進言說可以大力發展制船業。
将原本隻制造禮儀船和軍需船及小型船的船廠再添加大型倉儲貨船的改造,他願全程參與。
彼時太上皇皺眉說原本的貨船已然足矣供給各地交易。
但當時栾序隻道我們這是要去掙外國的錢。
太上皇雖依舊覺得不靠譜,但後輩敢闖敢拼他便也不吝啬支持一下。
他不過以寵溺後輩任他胡鬧的心态看待,本不抱希望,可誰知,栾序竟給他帶來了無數驚喜。
沒多久海外貿易興盛,不僅僅是國内需求大型貨船的訂單數量激增,便是國外好些人都專門遠渡重洋來購買貨船。
可以說,隻要栾序将制造倉儲船艙的改良技術一直握在手裡,太上皇便能躺着黃金山上數錢。
可惜的是因重農抑商的國策,雖沿海地區貿易繁榮但供過于求國内市場不滿足海外的貿易。
貨船事業一度進入停滞。
不過太上皇也滿足了,本做好貨船事業便止步于此時,一個神秘的錢莊出現了。
錢莊不做貿易隻是黃金收購站,提供給各國貿易交換的場地。
中朝錢莊的建立讓國際貿易更為興盛,每日出入的商人政客令太上皇聽着彙報都不免眼紅。
雖太上皇多次探查錢莊主人為誰,但無奈這背後之人就沒在中朝錢莊露過面。
不少人都在猜測雖這名字為中朝錢莊萬一是煙霧彈呢?就連太上皇都覺得是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