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歸寒煙提醒着,随即快步往那暗道中去。顧岑風順手将那本琴譜收入懷中,緊随其後進入暗道。正要走時,他卻莫名聽見一陣水聲。
顧岑風轉過頭去,定睛瞧了一眼,隻見牆壁裂痕中滲出些許水漬。下一瞬,密室牆體轟然倒塌,一陣巨大的水流卷着無數小蜈蚣的身軀随之沖進密室中。
他心道不好,想必是地宮坍塌引起的湖水倒灌,須盡快逃出去!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腳下一步不停得向暗道中去。隻是暗道中也好不到哪去,到處是滲水的痕迹,猶如水簾洞一般。剛剛走過的地方,便立刻被積水淹沒。
待轉過一個路口,便看到那條被落石掩埋的巨蟒,此時早已葬身蜈蚣群之腹,不免讓人心驚。
歸寒煙與顧岑風各自屏息凝神,眼觀六路,腳下不發出一點聲響,為的就是不驚動那群在巨蟒身上飽餐的蜈蚣們。
可事與願違,那蜈蚣群眼見騷動了起來。
隻見他們方才經過的路口處有數不清的步足快速爬過,竟是那巨型蜈蚣追來了!
二人當即拔腿就跑,可前方滲出的水流不斷變大,這暗道似有被這水流沖垮之意。
眼見身後成群結隊的小蜈蚣撲湧而來,顧岑風當機立斷抽出軟劍,向後使出一道劍氣,無數小蜈蚣被劍氣帶來的氣流卷起。可這暗道也終是支撐不住,四分五裂的牆壁被如瀑布般巨大的水流奔湧而入,瞬間便将暗道淹沒。
片刻後,顧岑風凫水上來,四處尋找着歸寒煙的身影。
“歸姑娘,歸寒煙!”他大喊着。
可沒尋到歸寒煙,身側卻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蜈蚣頭。顧岑風心頭火起,一腳便将那蜈蚣頭踹入水底。
蜈蚣向來怕水,何況那巨型蜈蚣已被自己削掉一對颚牙,此時威力已十不存一,竟還如此陰魂不散,委實該死!
直到看到前方那抹雪青色身影,顧岑風深吸一口氣,又奮力向前遊去。待顧岑風剛一抓住歸寒煙手臂,還未穩住身形,二人又立刻被卷入一道旋渦中,不受控地向水下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水流的束縛消失無蹤了,顧岑風抓着歸寒煙猛地從水裡竄了出來。
甫一出水,顧岑風便大口呼吸起來,天知道他在水底時,差點氣竭。他轉頭看了一眼歸寒煙,她早已雙目緊閉,不省人事了。
不敢耽誤片刻,顧岑風連忙将歸寒煙帶上岸,助她将喝進去的水排出。歸寒煙連咳幾聲,卻又皺着眉頭昏了過去。
顧岑風急忙探她鼻息,見她呼吸平穩,想必是在水中漂蕩過久體力不支所緻,這才松了口氣。
隻見四周天色朦朦,他二人衣衫濕透,此時無端一陣冷意,刺的人忍不住發抖。他将歸寒煙靠在樹下,自己解下外衫,輕輕蓋在她身上。此時沒有别的可以取暖的東西,一件外衣隻能聊勝于無。
顧岑風環顧四周,正欲拾些幹柴來生火取暖,卻猛然發現周圍霧氣已散,此地地勢開闊,與方才深谷之中已是截然不同。
原來,他們已被水流帶出谷了!
“姑娘……大人……”
正想到此處,顧岑風隐隐約約聽見一陣呼喊聲傳來,似是有人來尋他們了!
驚喜之下,顧岑風正欲将歸寒煙叫醒。卻忽然想到,他此時解了外衫,儀容不整,若是被旁人瞧見,自己倒罷,對她一姑娘家卻是多添煩擾。更何況,他還另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須得提前離開。
顧岑風将外衫替歸寒煙攏了攏,看着她道了一句“得罪”,而後從歸寒煙的袖籠之中,拿走了那枚金匮令。
直到那呼喊聲伴着許多的腳步聲逐漸臨近,顧岑風身影一閃,便隐于林中消失不見。
“莊主,您看那棵樹下,是不是小姐的身影?”池正元順着管家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名年輕女子正靜靜地靠坐在樹下,立刻三步并作兩步跑去。
“囡囡,囡囡?”
池正元呼喊兩聲,見歸寒煙不醒,立刻命令管家,“快!快把小姐送回莊裡,請最好的大夫診治!”
眼見歸寒煙被池正元的人救走,同在場的陸明卻詫異她身上披的那件外衫,分明是顧大人的!可顧大人怎麼不見蹤影?
他正循着那棵樹的四周尋找,卻看見身旁一棵大樹上驟然跳下來一個人影。
陸明定睛看去,那人影,可不就是他一直苦苦找的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