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貴妃口谕!除昭華郡主外,其餘兩人,格殺勿論!”
待那侍衛大聲宣讀完,人便傻在了原地。誰能想到他不過跑了一趟未央宮,回來後就連自家統領也落在了賊人的手中。這下賊人都聽見了,這……該如何是好……
顧岑風哂笑一聲,善意的提醒吳統領一句,“想要顧某的命,吳統領最好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吳統領隻覺脖子上的劍又近了半寸,立刻命令侍衛道:“放他們走,快放他們走!”
歸寒煙趁此時機,挾持着昭華郡主先上了馬車。顧岑風虛晃吳統領一劍,這才最後一個上去。他當即一甩缰繩,快速駕着馬車向宮門口駛去。
吳統領捂着脖子,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輛馬車,大喝一聲,“郡主還在馬車上,快追!”
……
昭華郡主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頗有些輕快地對他二人說,“宮道上從來都是禁止縱馬駕車的,一旦有,便是死罪。沒想到,本宮今日倒體驗了一回,還不用被論罪。”
歸寒煙有些無奈地歎息一聲,腹诽一句,你當然不用被論罪了,被追殺的又不是你。
顧岑風在前方駕着車,忽然想起一事,遂問道:“郡主,不知你可了解舒貴妃身份?”
昭華想了想,“我隻知舒貴妃是一年前進宮的,似乎……似乎是姓慕容。”
“慕容?!”顧岑風詫異地了一瞬,“她難道和錦衣侯慕容雪……”
“你懷疑他們是一家的?”昭華思索片刻,又笃定幾分,“慕容這個姓在京城少見,他們二人又一個是侯爺,一個是貴妃的。要說他們不認識,本宮也不相信。”
歸寒煙倒是察覺到了另一件事,“慕容雪,雪公子,莫非……”
顧岑風看向她點了點頭。
歸寒煙這才解開疑惑,“原來舒貴妃也是無妄閣的人,那便能解釋得通為何她會知道第二塊金匮令的藏身之地了。”
這是何意?
顧岑風正要追問,昭華郡主卻見他們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于是搶先一步問起,“你們都知道什麼,快給我講講!”
歸寒煙被纏得緊了,隻猶豫着說了一句,“那慕容雪和舒貴妃……恐怕并非隻是認識那麼簡單。總之,你還是離他們遠一些吧!”
昭華聽得雲裡霧裡,還要追問,卻見顧岑風驟然停下馬車,“再往前就要出宮門了,郡主就在此下車吧!此次多謝郡主相助!”
時間緊迫,昭華不敢耽誤,立刻下了馬車。她看向歸寒煙,送别的話到了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隻簡短道了一句,“你們二位,保重。”算作告别。
歸寒煙點了點頭,便放下了車簾。
好歹也是一同經曆過生死了,昭華見她連句話也沒有,心裡不覺有些怅然。正要離開之時,卻見那車簾又噌的一下被掀開了!
“郡主,”歸寒煙看向她,眸光沉靜,“當年的事并非因你而起,罪魁禍首從始至終都是呼延烈。你不欠我什麼,所以,今後勿要再讓此事絆住你了。”說完,歸寒煙放下車簾。
車輪再次轉動,碾過石闆路上的水花,向着宮門的方向行進着。
昭華愣了片刻,嘴上埋怨起歸寒煙來,“真是的,突然說這些做什麼。”看着馬車越來越遠,她在心中默默祈禱:上蒼保佑,你們一定要活着離開這裡。
宮門逐漸出現在眼前,歸寒煙坐在他旁邊,心中隐隐有幾分擔憂。
“顧岑風,我們這樣,能逃出去嗎?”
顧岑風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到了這時候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用玩笑一般的語氣調侃起她來,“怎麼,怕了?也不知是誰在内獄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與我說,我們江湖人不怕冒險!”
話音剛落,歸寒煙瞅準他肋間一道破綻,胳膊肘毫不留情地杵了過去。顧岑風餘光瞥見她動作,身子一扭輕巧躲開,手上的缰繩卻仍牢牢地把着。
他正欲調笑一句,卻忽然聽見有好幾支箭射中馬車的聲音。随之彌漫而來的,是一股奇怪的味道。
“糟了!是桐油!”顧岑風反應過來,立刻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歸寒煙回看一眼,隻見數支帶火的箭矢從兩邊的宮牆上飛速射來。車廂的蓋頂被一箭射中,在桐油的加持下,火越燒越旺,整個車廂頃刻間便被火勢包圍。
“隻能棄車了!”歸寒煙捂着口鼻,仍是被煙熏火燎地嗆咳了幾聲。
顧岑風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火光映照下,偌大的宮門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