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哨一響,所有死士聞聲而動。劍影重重之下,顧岑風護着召升榮,仍在找機會反擊。
崇湛不由搖了搖頭,嗤笑道:“别掙紮了,就算你能打,你這些弟兄還能打麼?”
顧岑風剛剛躲過一劍,立時往崇湛所在之處看去。隻見修海三人身後死士皆高高舉起手中劍刃,蓦地向下一劈。
“住手!”
顧岑風大喝一聲,挑飛一柄劍刃直直朝那死士而去。其餘死士蜂擁而上,皆被顧岑風劍氣擋開。
忽而,一陣短促清亮的笛聲響起,修海、王掌櫃與韓威身後的三名死士動作皆不受控地一頓。
不過一瞬,其中一人喉嚨已被顧岑風挑來的劍刃刺穿。趁此時機,顧岑風帶着召升榮,迅速遊身至那幾人身前,橫掃一道劍氣果斷将剩餘二人了結。
至此,解決完眼前麻煩,顧岑風立即朝那笛聲傳來之處看去。隻見一抹淺黃身影,正俏生生立在光影斑駁的院牆之上。
“阿煙!”顧岑風喚她一聲,嘴角不由彎起。
不料,佳人不知何故狠狠瞪他一眼,随即身法輕靈從牆頭翩然而下。
顧岑風立即迎了上去,笑着問道:“你怎麼來了?”
召升榮第一時間解開了三人手上的繩索,目光也随着顧岑風落在了歸寒煙的身上。
“這位姑娘是誰?”
修海看了一眼,自然答道:“召伯,這是歸寒煙歸姑娘,”
“你也認得?看來她和咱們少主關系不一般。”
聽召升榮如此直白地說出少主二字,修海頓時緊張地東張西望起來。
好在他們身旁,除了已斃命的黑衣死士之外,并無旁人。可不知為何,方才還在的崇湛,此時卻沒了蹤影。
“師父,你不知少主與這位姑娘關系何止不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日日相伴,形影不離。當初這姑娘要上白梅山莊,少主二話不說就撇下銜蘆堂事務一起跟了去。”韓威揉了揉腕子,冷哼一聲。
修海聽不得這話,當即反駁道:“我大哥與歸姑娘乃生死之交,何須你在此說三道四?”
“放肆。”召升榮沉下臉色,“我有段時日未曾看你,你怎與少主稱兄道弟,沒大沒小。”
“我……”修海不敢頂撞召升榮,隻好咽下想解釋的話,悻悻别過頭去。
那廂,歸寒煙見顧岑風沒事人一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問我?你有事為什麼不說?難道怕我一心離開,不肯相幫?”
“我當然知道你一定會幫我。”顧岑風移開視線,無奈一笑,“我隻是不想用這種方式強迫你留下。”
聞言,歸寒煙微微一滞,他一向老謀深算,可現在這是……在示弱?
“其實……”
歸寒煙心裡一軟,手剛拉上顧岑風袖口想說兩句安撫的話,便見一支白羽利箭淩空而來。
她急急收手,那枚箭矢卻仍釘破了顧岑風一塊袖口,直直插入地面,尾羽猶自顫動。
歸寒煙向箭矢而來的方向看去,果然見慕容雪一襲廣袖白袍盤坐在屋脊一角。他見歸寒煙看來,還舉起手中碎犀弓挑釁一般晃了一晃。
顧岑風鳳眸浸霜,随即移步擋在歸寒煙身前,以劍指地。他手腕微抖,劍身便嗡嗡自鳴。
見此一幕,慕容雪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對身旁之人說道:“崇湛,剩下的交給你了。”
崇湛猶豫一瞬,當即下跪,“不知若屬下抓住那女子,可否向閣主讨一樣賞?”
“哦?你想要什麼賞?”
“屬下,屬下隻想要一點藥人血。”
慕容雪撫了一把弓身,輕笑一聲,“你先抓得到再說吧。”
“屬下定不辱使命!”待崇湛說完,眼前已無慕容雪身影。
“奇怪,他怎麼跑了?”
歸寒煙說着便上前一步,并肩站在顧岑風身側。
顧岑風餘光看見歸寒煙過來,便自然而然換手執劍,“确實奇怪。以往若非達成目的,慕容雪怎會收手。”
話音剛落,便見崇湛再次吹響銀哨。這次的調子與之前不同,倒格外急促刺耳,聽得人心中煩躁。
不多時,方才那些倒地的黑衣死士,隻要沒有被一擊斃命的,無論傷勢如何,皆顫悠悠站起身來。
他們面無表情,隻知撿起兵刃,模樣甚是詭異。
歸寒煙不由一凜,“在白梅山莊時也是如此,這些黑衣人似乎也如須嘯一般沒有痛感,卻比之更加麻木,一舉一動皆靠哨聲指引,簡直不像活人。”
顧岑風點了點頭,心中卻浮起一個疑問:慕容雪,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