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像是也發現了這一點,幾招對下來,他招式之間已被慕容雪掌力牽制。而他似乎急于擺脫此境地,不但加快了出招的速度,還看準了慕容雪掌下一點滞緩,眼明手快迅速一劍挑了過去。
眼見劍鋒已然要擦過慕容雪肩處,歸寒煙正屏息等着結果時,連溪卻奮不顧身撲了上去,要替慕容雪擋下這一劍。
慕容雪見狀,腳下立即變換步法,拉着連溪向後一帶——劍鋒頓時割開了連溪衣袍,即便躲閃及時,仍留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此時,滅掉的宮燈終于被全部點燃,樓中頓時又明亮起來。黑袍人見狀,也不欲再戰,立即施展輕功逃離了此處。
“追!”慕容雪一聲令下,帶着笑臉面具的下人立刻出動追了出去。
連溪此刻倒在慕容雪懷裡,肩膀上的傷雖痛,她心中卻因替慕容雪擋下這一劍而感到異常滿足。
“城主,您沒事吧?”
連溪此刻柔弱如病中西子,哪個男人見了都要心生憐愛。可不想,連溪一擡頭卻對上慕容雪冷到無情的眼神。
“我與旁人對決,哪有你插手的份。”
連溪慌了神,連忙解釋道:“連溪隻是害怕城主受傷……”
“一個來路不明的刺客,也能傷的了我?”慕容雪嗤笑一聲,放開了她,“我看你是要壞我的事!這下好了,人沒抓住,你還受了傷。這麼一來,五日後的集會,你也不必扮那花神了。”
連溪心中一驚,立即跪在慕容雪面前請罪,“求城主寬恕,連溪一時糊塗,這才做下錯事。但還求城主明鑒,連溪真是一心為城主的啊!”
慕容雪在氣頭上,也不搭理受着傷還跪在地上的連溪。他看向别處,正好看到在一旁躲着的歸寒煙,不由皺了皺眉道:“至于麼?”
“我現在又沒武功,怎麼不至于。”
歸寒煙還他一句,又腹诽道:給他擋劍的要被他罵,躲他遠點也不行,這人到底什麼毛病,怎麼看誰都不爽。
連溪此時才正經瞧了瞧歸寒煙。她方才戴着面具,看不到真容,此時見了,倒也是個清麗佳人。
最重要的,是這女子方才跟他們城主說話的語氣很是狂悖,可他們城主隻是面上看着冷了些,并無斥責之意。如此一來,連溪便明白這女子定與他們城主關系匪淺。
連溪眼眸轉了轉,遂讨巧說道:“城主,連溪無能,可五日後的花神集會仍需要一位‘花神娘娘’。這位姑娘天姿國色,樣貌亦在連溪之上,何不讓這位姑娘代為扮這花神?”
慕容雪聞言,眼神轉而在歸寒煙的臉上停留片刻。
歸寒煙對上他那視線,立刻如臨大敵,“什麼花神?!我警告你們,休要打我主意!”
慕容雪嗤笑一聲,并不解釋,反而看了一眼連溪,“行了,别跪着了。去把傷口處理一下,抓住那刺客才是要緊。”
“是。”
慕容雪既松口讓她抓刺客,便是不再追究她僭越之事。連溪心中松了口氣,立即應聲起身,捂着肩膀上的傷口匆匆告退。
經此變故,慕容雪也沒興緻再留在這裡。他帶着歸寒煙轉而坐上了另一輛馬車,馬蹄踢踢踏踏不知去往何處。
島上的醫館内,單玉蘭迅速從窗中翻入,将脫下的黑袍仔細塞入衣匣中合上,又将劍藏在了房梁之上。
剛做完這些,大門就被敲得邦邦響。
“單大娘,單大娘!”
下人們正擡着中毒的舞姬候在門外,見無人應門,那人正要擡手再敲,門卻忽然被從裡打開。
單玉蘭披着一件外衣,舉着油燈照着,“怎麼了這是?”
“尋薇讓人下了毒,先讓我們進去再說。”
聞言,單玉蘭立刻打開門将路讓了出來。下人們擡着中毒的尋薇放到了床上,方才敲門那人這才抱怨道:“城主今晚來了樓裡,不想樓中竟有刺客。這下完了,抓不到刺客,要連累的我們也沒好日子過。”
單玉蘭将這話聽在耳裡,卻不動聲色把過了脈,沉聲道:“她這毒發作得急,但好在毒性不深,我需要時間給她拔毒。”
“行,那尋薇先放您這治着,我們哥幾個回去給管事的回話。若是尋薇醒了,還勞煩您找個人通報一聲。”
“那是自然。”
單玉蘭送走他們幾個,立即從藥櫃上取出了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了一粒藥丸,以水送到了尋薇口中。
不多時,尋薇幽幽醒轉。看見單玉蘭,她開口便問:“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