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酉沅蹲在原地,慢吞吞地吃完了巧克力,又緩了一會兒,便覺得好了許多。
“程程,我腿麻了,你拉着我點兒。”她一把抓住程明伽的手,整個人都像沒骨頭般壓在她身上,想要借力起身。
許酉沅一邊站起來,還一邊哼哼唧唧地撒嬌,往她身上蹭,“程程,你說的這個裴臨到底是什麼人啊?”
沒等來程明伽回答,她又自顧自接話道,“嗚嗚嗚我知道了!是爹咪呀嘿嘿嘿,胸肌好大,,夠勁兒!”
“這輩子要是能摸一次他的大胸肌,我就死而無憾了!”
“沅沅......”
許酉沅的聲音很興奮。
程明伽的聲音卻很微弱。
“你聲音怎麼這麼小?”許酉沅沒聽清她的話,不滿道,“沒吃飯嗎?我一個低血糖的人都比你——”
許酉沅的聲音頓住了。
不對......不對,程明伽不是在她旁邊嗎?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這麼遠??!
那她旁邊的是誰?!
掌心下的手腕皮膚滾燙,兩隻手才堪堪握住,僵硬地垂在她的手掌間,一動不動,絕對不會是一個女生的手腕粗度。
她臉頰靠着的地方也硬邦邦的,體溫透過輕薄的布料傳來,肌肉因緊張而繃緊,有些硌人。
等一下,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
如動作定格般,許酉沅一節節“咔嚓”地扭過頭,看見了面前熟悉的純白色運動服,以及上一秒還讓她“色心大發”的胸肌。
她閉上眼,腦海中天雷滾滾,大寫的“完了”二字從彈幕上一路飄過。
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其實她低血糖了,嘴裡胡言亂語是很正常的,就像人打了全麻一樣,說出的話都……
許酉沅編不下去了,她現在正握住人家的手,倚在他身上不放,無論說什麼話好像都沒有說服力。
握手……想到這裡,許酉沅這才反應過來,觸電般松開了手,整個人都彈射到了幾步開外的地方,恨不得鑽進下水道裡逃走。
“你好,”頭頂的聲音低醇,音色卻偏冷,聽起來有些冷淡,“我是法學院的裴臨,現在還是單身,沒有當爹。”
背地裡垂涎人家美色被正主聽見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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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去穿個孔,從左太陽穴穿到右太陽穴的那種。
許酉沅擡起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幾步,來了個九十度鞠躬,“抱歉裴臨同學,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她本來離裴臨還有好幾步遠,如今上前幾步,再随着猛烈的鞠躬,直接一頭撞到了裴臨的小腹處,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兩個人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裴臨悶哼一聲,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緩緩地皺起了眉。
許酉沅更想死了。她第一次遇到這種尴尬的境地,也從來沒有這麼毛手毛腳過。
她不敢擡起頭,隻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因為身高差,視線恰好落在了裴臨的胸膛。
一場劇烈的運動過後,飽滿且緊緻的胸肌被汗濕的布料包裹着,随着呼吸的頻率輕微震動,呼之欲出,性感得不像話。
似是因她的注視而感到緊張,肌肉緩慢地跳動了一下,輕微得像是她的幻覺。
裴臨注意到她的灼灼目光,擰着眉正要說話,許酉沅鼻間卻突然湧出一股熱流,滾燙濃稠的血液一路嘩啦啦流得歡快。
盡管她已經足夠迅速地仰頭,還是看見了自己的鼻血,頓時面色煞白,渾身都開始冒起了冷汗。
裴臨的反應也很快,早在她鼻血湧出的一瞬間,便馬上用手掌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來,同時握住她的手腕,扶着她飛快地前往休息區。
他不過看一眼她的反應,便明白了過來,言簡意赅道,“暈血?”
許酉沅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隻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
裴臨見狀不再廢話,打橫抱起她飛速地奔向休息區,将她放在了休息區的椅子上,保持着一個平卧的姿勢。
很熟練又冷靜的應對。
“沅沅!”程明伽剛端着熱水過來便看見這一幕,頓時吓得魂飛魄散,一路跑着跟了過來。
見程明伽過來,裴臨起身便要讓開位置,手卻被許酉沅抓得很緊,他驟然繃緊下颌,起身的動作滞在了半空中。
見狀,程明伽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啊裴師兄,沅沅她暈血了就會抓緊一個東西,我這就給她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