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酉沅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場,“嗯嗯好,那我等一下吧。”
她腳步輕快地往一個角落走去,“嗨同學,提前認識一下?”
路聞舟壓低帽檐,看向她的眼裡都是笑意,他清了清嗓子,“好啊。”
許酉沅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诶,路聞舟,你不也是npc嗎?怎麼在這兒?”
“隻許你做卧底,不準我做卧底?”路聞舟睨她一眼,“那誰沒跟着你來?”
“誰?”
許酉沅反應過來,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人家叫裴臨啦!他說他不感興趣,沒有來。”
“哦——”路聞舟拖長了語調,“那挺好的。”
“走吧。”他站起身來,“人齊了。”
挺好的?什麼挺好的?
許酉沅滿頭霧水地跟着他後面。
真假冥婚一輪有七個玩家參加,除去“卧底”許酉沅和路聞舟,還剩下五個人,大家逐一做了自我介紹後,都領到一張劇情卡。
「一件紅色嫁衣在婚禮當天失蹤,新娘因此失蹤,每逢月圓之夜,嫁衣會自行出現,伴随着女子的笑聲。今天是月圓之夜,你和你的朋友們決定于午夜時分闖入那座古老的宅邸探險。然而,一旦你們踏入這間屋子,便注定要揭開一段恐怖的過往,并拼盡全力地滿足祂,或是逃離這裡......」
「你們或許是朋友,又或許是敵人,而TA就隐藏在你們之中......」
“吱呀”一聲,陳舊的木門被打開又合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眼前驟然黑了下來,隻剩下前方一陣紅光,明明滅滅,籠罩着四四方方的院子。
簡單看過去,這是一處宅邸的大堂,寫着“明德惟馨”的牌匾下方是一張方桌,兩邊各有一把木椅,散發着腐朽的氣息。
那些老舊的物件都沉默地立在陰影中,不動聲色地看着來人。
小隊裡其他兩個女生手挽着手走,許酉沅走得慢,落在了後面,院子裡的冷氣開得很足,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小臂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房間裡安靜地可怕,黑暗中隻有聽覺和觸覺在工作,她往前走着,突然感覺有一隻僵硬冰冷的手正抓住她的指尖,緩慢地向上移動。
她的後背頓時一陣發涼,正要拔腿跑向人群,卻被路聞舟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任務卡。”他刻意放輕了聲音,氣息若有若無地萦繞在她耳邊。
許酉沅耳後發癢,不自然地偏過頭,“那你幹嘛吓我?!”
“誰吓你了?”路聞舟語調不滿,“這樣隐蔽。”
他又接着說,“隔壁就是《十三階梯》的場景,兩邊離得近,你可千萬别走錯了。”
“看不起誰呢路聞舟?《冥婚》也就那麼幾個場景,能走錯就怪了。”
許酉沅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過頭和他說話,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身子一歪,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幸好路聞舟飛快地伸出手,險險地接住了她。
“什麼東西?”
她彎下腰,手在地上摸索着。
“怎麼了?”
兩人的動靜有些大,前面的幾個人紛紛掉頭回來,關切地看着她。
“好像是半塊玉佩。”
屋内隻剩下堂前的那盞紅燈,一行人舉着玉佩,頭挨着頭湊在燈下看。
這塊玉佩隻有半個巴掌大小,摸上去冰冰涼涼,待細細摩挲,又覺得它通體溫潤。
玉佩總體呈圓壁型,内圈中央的遊龍兩爪及尾伸向外圈,裂縫自遊龍的前爪開始密密麻麻地蜿蜒。
路聞舟:“少了一塊。”
他湊在最外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下巴正巧擱在許酉沅的頭上,兩人幾乎是前胸貼後背,說話時胸腔傳來一陣震感。
連空氣都變得稀薄,鼻尖充斥着路聞舟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兒——他練舞後總會簡單地洗個澡。
許酉沅想躲,卻無處可躲,隻得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玉佩上,聽衆人七嘴八舌地讨論。
“主題是‘冥婚’,或許這塊玉佩是定情信物,一人一塊兒。”
“有可能,就是不知道這冥婚,新娘子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都說了複仇了,肯定是被迫的啦。”
“先别急着下定論嘛,我們在這四周找找,說不定有其他線索。”
衆人說幹就幹,當即撸起袖子在大堂中翻找起來。
許酉沅推了推身後的人,小聲道,“你幹嘛?”
就在幾秒前,衆人紛紛散開,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路聞舟從後往前攬着往後退了幾步,陡然回到了一片黑暗中。
她盯着面前的紅光,又再問了一遍,“你幹嘛?”
“噓,”路聞舟不僅指尖很涼,氣息也是冰涼的,“别那麼大聲。”
“什麼别那麼——”她扭過頭,聲音戛然而止,“路聞舟,你身上怎麼那麼燙?”
顧不得其他,許酉沅掙脫他的手,踮起腳尖往他的額間探去,“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