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進車裡時,許酉沅還沒完全緩過來。
她居然發瘋發到裴臨面前了,還追着他玩......
許酉沅捂住臉。
“許酉沅,”裴臨突然叫她,“你今晚的急事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啊,”許酉沅沖他笑,“對我來說,計劃是可以改變的。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裴臨:“可是計劃改變以後,後面的計劃都會亂套。”
“那沒關系啊,”許酉沅語氣輕松,“享受人生的驚喜。我喜歡開盲盒。”
說完,她吐了吐舌,“而且我一般都不做計劃的哈哈哈。”
裴臨的眉頭輕輕蹙起。
“但是你一看就是會做計劃的人。”她話鋒一轉,“所以我今晚是不是打亂了你的計劃?”
裴臨搖頭,“沒有。我今晚沒有其他安排。”
不對。他這才驚覺今晚忘了看最新的漫畫。
不知不覺就忘記了。
“那就好。”許酉沅松了一口氣,“今晚本來真不想麻煩你的。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感覺你最靠譜了。而且之前也沒少麻煩你。哎呀。”
她幹幹地笑了幾聲。
“路聞舟不靠譜嗎?”
“什麼?”
裴臨耐心地重複了一遍,“路聞舟不靠譜嗎?”
許酉沅愣了一下,“那倒也不是。”
“他......”她猶豫了一下,“他今晚舞隊有訓練,不一定能馬上趕來。而且我也不想麻煩他。”
換句話說,她潛意識裡認為,裴臨一定能馬上趕來。
裴臨“嗯”了一聲,他的半張臉隐在陰影處,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
許酉沅話裡的意思是比起路聞舟,她更願意麻煩他?
裴臨的心情莫名地舒暢了一些。
“煤球什麼時候再來西子園住哇?”許酉沅低頭搗鼓完手機,又擡頭問他,“我好想它呀。”
裴臨:“不知道。要看裴逸軒。”
許酉沅歎氣:“那好吧。”
她又來了興緻,“他們都說你是混血,裴臨,你媽媽是哪個國家的呀?”
裴臨:“奧地利。”
“奧利地!”許酉沅坐直了身子,“我奶奶也是奧地利人!”
她指着自己的頭發和眼睛,“大家都說,我的眼睛和頭發都和奶奶的一樣!”
說完,她扯出脖頸間戴着的項鍊,“這也是我奶奶送的,漂亮吧!”
她的語氣驕傲,就像是一個炫耀玩具的小孩兒。
裴臨:“很漂亮。”
他重複了一遍,“你的眼睛很漂亮。頭發和項鍊也是。”
許酉沅這下開心了,她把項鍊放回衣領下面,輕輕地拍了拍,“是吧嘿嘿,其實我也覺得很漂亮!”
她眼珠子一轉,就盯上了中央扶手台上的橘子汽水。
“裴臨~你車裡怎麼有汽水呀?”許酉沅圖窮匕見,“我可以喝一瓶嗎?”
然而裴臨無情地拒絕了,“不可以。”
“醫生說你需要保持一周飲食清淡。”
“好吧。”許酉沅嘴上答應着,眼睛還是盯着汽水沒放,“我聽醫生的。”
裴臨仍沒放松警惕,“回到家也不能喝。我記得你今天剛買了三瓶。”
許酉沅撇嘴,“今天買的已經喝完了。我的零食很少過夜的。”
裴臨想了想,“我覺得你今天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
“什麼?”
“不聽裴臨言,吃虧在眼前。”
“哇哇哇哇!”許酉沅臉上是大寫的震撼,“裴臨呀裴臨,你真的和傳聞中非常不一樣!”
“嗯?”
“你知道法學院有一句話經典流傳嗎?‘法尚有情而裴臨無情’。”
她壓低了嗓音,“裴師兄高冷無情,不苟言笑,不解風情,生人勿近。”
随即又夾起嗓音,“不知有多少芳心碎了一地。”
裴臨被她逗笑,“是這樣的嗎?”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也覺得是這樣,”許酉沅哼哼道,“但熟了以後,發現其實你也不高冷嘛,至少挺愛講冷笑話的。”
“我就說嘛,這個年紀的人能正經到哪裡去,就該快快樂樂,活潑熱鬧的!”
“你笑起來多好看呀,就該多笑笑,”她說完,又忙不疊搖頭,“不對不對,你可千萬不能笑,不然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
裴臨哭笑不得,“那我是應該笑還是不應該笑?”
許酉沅偏頭想了想,很霸道,“那就在熟人面前多笑笑吧。比如我!”
裴臨的唇角往上翹了翹。
“我剛剛笑了,”他說,“怎麼樣?”
“什麼什麼!我沒看見!”
許酉沅不服氣,“大晚上的天太黑了,沒看見。”
裴臨:“那算了。”
“不行不行!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許酉沅看着車子駛入西子園的地下停車場,“快到了,等停車的時候你再笑一次!”
裴臨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把車停好,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替許酉沅打開車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