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酉沅的臉很小，他的一隻手就能蓋住。

她的五官也小小的，線條小巧精緻，鼻子挺翹，圓圓的眼，笑起來露出兩顆小兔牙，有着肉嘟嘟的無辜感。

裴臨有些走神地想道，她一點兒也不無辜。

“裴臨？裴臨？”

許酉沅的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回魂啦！”

裴臨回過神，見她拿着數十個大圈，俏生生地站在那裡。

“裴臨？”許酉沅歪頭，“我兌換好圈圈啦！你先玩還是我先玩呢？”

裴臨沒有玩過這種遊戲，搖了搖頭，“我不玩，你玩吧。”

許酉沅想了想，“那就我先玩，然後你再玩！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啦～”

盡管她已經二十多歲了，但每年過年還是熱衷于玩這些地攤遊戲，玩起來也算有一些心得。

她将手裡的圈圈甩得虎虎生風，裴臨就站在旁邊，認真地看着她玩。

一輪很快玩完，許酉沅拿了不少積分，基本夠了雲認養動物的積分。

她過了瘾，大方地讓出剩下的圈，“輪到你啦裴臨！”

裴臨搖頭，“你繼續玩吧。”

“不要！”許酉沅叉着腰，理直氣壯，“剛剛說好了一人玩一輪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譴責你！”

裴臨無奈地接過圈圈。

他回憶着許酉沅丢的動作，試探着丢了一個出去。

沒中。

裴臨沒表現出失落，許酉沅倒是先張嘴安慰上了，她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嘛，别灰心啦，第一次玩都是這樣的！”

“再來再來，咱們裴師兄可厲害了，等着在後面發力呢！”

裴臨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丢了一個圈出去。

還是沒中。

許酉沅熟練地安慰，“才兩個圈，怕什麼，繼續繼續！咱們的遊戲币可多了！”

再丢。

沒中。

還丢。

沒中。

丢第五個圈之前，他側過臉，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許酉沅。”

“嗯？”

“後面有你想要的嗎？”

裴臨指着最後兩排的玩偶，那兩排要是套中了，不僅可以獲得積分，還可以直接拿走。

但相應的難度也很高，畢竟那些玩偶幾乎有半人高，放的位置刁鑽不算，還必須得有五個圈套中才行。

許酉沅的眼睛亮了亮，“我想要那個！”

那是一隻巨大的鹦鹉，被放在最後一排。

最後一排還要更難些，得連續五個圈都套中才能拿到，所以直到現在，最後一排仍是滿滿當當的，沒人成功拿走。

更何況那隻鹦鹉玩偶還是在角落，更難套中。

但許酉沅依舊雙眼亮晶晶的，“加油哇裴臨！你肯定可以的！”

她笑得雙眼彎彎，像是根本沒想過裴臨會扔不中。

裴臨握住圈圈的手掌開始溢出汗。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個接着一個把圈圈丢了出去。

許酉沅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

圈圈層層疊疊，一個接着一個，在空中像是一座拱橋，搖搖晃晃地套住了鹦鹉的脖子。

仿佛連空氣也被震撼得凝滞了一瞬。

“！”

許酉沅高興地跳起來，“裴臨！裴臨！裴臨！”

裴臨松了那口氣，“嗯。”

他的聲音很溫柔，眉眼含笑看着她，“套中了。”

“嗯！”許酉沅高興壞了，恨不得抱着他轉兩圈，“你好厲害！你真的好厲害！超級超級厲害！”

盡管今晚被許酉沅誇了好多次，但裴臨還是感到害羞。

他垂下眼，不自然地遞上最後一個圈，“還剩一個，給你。”

許酉沅訝異地看他，“給我？不用啦！這一輪可是你玩呀，你玩就好啦！”

“給你。”裴臨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想給你。”

“但是......”許酉沅皺眉，“你套的都是我想要的，你也套點你想要的嘛～我包裡還有很多遊戲币呢！”

裴臨搖頭，“我想要的已經套中了。”

攤位上劣質的白熾燈下，他的瞳孔色調變得更冷，眸光卻很溫柔。

許酉沅接過圈圈，面對着他踮起腳尖。

裴臨不懂，但裴臨配合地低頭。

許酉沅身上柔軟的氣息擦過他，緊接着是微涼的觸感，圈圈被她輕巧地套在他的脖頸。

“好啦好啦！”她笑眯眯地說，“我想要的也套中了！”

裴臨聽到了自己亂亂的心跳聲。

他想問，但又不敢問許酉沅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僵硬地轉過身，狼狽地去找工作人員，“你好，我來拿我們的積分券。”

他拿了積分券，圈圈卻還被忘在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