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疑惑地蹙眉,“是哪次呀?”
許酉沅沒急着回答,反倒是自己樂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啪”的一聲後仰摔在了後座上。
裴臨的目光疑惑中帶了點驚吓。
他觀察了一下路況,打開緊急開關,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他急急地回頭,“有沒有事?”
車裡沒開燈,一隻手悠悠地探出來,伴着許酉沅含着笑意的聲音,“起不來了。”
裴臨無奈地握住她的手,把她從後座拉了起來。
“怎麼停下了?”
許酉沅剛扭頭左右看了看,裴臨就溫聲道,“這裡可以臨時停車,我擔心你有沒有摔到,想停下來看看。”
聞言,許酉沅有點愧疚,“我沒事我沒事,就是不小心倒在後座了。”
趁着車裡昏暗的燈光,裴臨猶豫了一下,終于說出了心裡話,“許酉沅,你坐到前面來吧。”
“嗯?怎麼啦?”
“前面比較安全。”裴臨抿了抿唇,“而且我可以随時察看你的情況。”
“噫,說得我跟個小孩兒似的,還要時不時看着,”許酉沅一邊口頭譴責,一邊麻溜地下車上了副駕駛,“咳咳,其實後座比副駕駛要安全的。”
裴臨打開了車内的燈。
他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蹙着眉看她的額頭,“我看看,撞到了沒有。”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仔仔細細地察看。
許酉沅僵直地坐在副駕駛上,大氣不敢出一口。
裴臨離她實在太近,她總感覺隻要随意亂動一下,就能貼上他的臉頰。
“好像開始腫了,”裴臨撥開她的劉海,借着燈光細看,“紅紅的。”
許酉沅垂下眸,視線裡是他微抿的唇。
他的面部線條偏冷硬,唇的線條卻是柔軟的,纖薄的上唇中間是小巧的唇珠,下唇比起上唇來說偏肉,抿唇時看起來有種委屈感。
總而言之,看起來就很好親。
許酉沅手下緊張地攥緊了皮質座椅,指甲劃過時發出細微的刺耳聲。
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傾。
然而就在下一刻,裴臨終于确認完她的傷口沒有加深,抽離了身體,回到駕駛座系好安全帶。
“怎麼了?”他看見許酉沅驟然愣住的模樣,也愣了愣,“要開空調嗎?”
許酉沅的臉都紅透了。
“開一點吧。”她強行找回理智,“好像有點熱。”
裴臨依言開了空調,啟動車子,“所以你剛剛是怎麼了呢?”
“沒有。”許酉沅回過神,“我隻是感覺你好像被我腌入味了。”
裴臨沒明白,“嗯?”
“你現在說話比剛認識你的時候溫柔多了,”許酉沅說,“你剛才說‘是哪次呀’,你說了‘呀’诶!”
“而且你居然會吃烤腸和棉花糖,因為我記得上次去夜市,你什麼都不吃。”
“......”
裴臨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些變化。
許酉沅小心翼翼地觑他的臉色,“你生氣了嗎裴臨?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啦,我就是,我就是想和你分享好吃的好玩的,想讓你高興。”
她越說越小聲,裴臨的心也越來越軟。
“沒關系,”他說,“放輕松,這沒什麼大不了。”
面前出現西子園的牌子,他駛入地下車庫,聲音溫和,“我沒有生氣。”
“好!”
許酉沅高興地應了,等車子停穩了,她麻溜地解開安全帶下車,自覺地去後座抱她的玩偶。
“許酉沅,”等電梯的間隙,裴臨終于想起正事,“過幾天是我母親的書畫展,她拜托我邀請你,你有時間嗎?”
他拿出書畫展的門票遞給她。
“好呀好呀!裴伯母開口,我必定到場!”
裴臨:“好。”
“對了對了,這個給你!”許酉沅突然想到什麼,把小巧的打氣筒塞入他的掌心,“祝裴師兄動力滿滿,永不洩氣!”
裴臨小心地收了起來,“好,謝謝沅沅——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當然可以啦!”
電梯停在十五樓,許酉沅在巨大的玩偶後露出臉,笑眯眯地朝他揮了揮手,“裴師兄再見,晚安~”
裴臨也笑了笑,“許酉沅再見,晚安。”
他看着電梯門在面前合上,這才掏出鑰匙開門。
門裡黑漆漆的一片,煤球最近嗜睡,早就已經吃飽喝足,正躺在小窩裡呼呼大睡。
他打開小燈,輕手輕腳地脫鞋放好,去了書房。
他的掌心還握着剛才臨别時許酉沅送的小巧打氣筒,裴臨拿着凝視片刻,拉開了書桌左側最下方的抽屜。
裡面裝着一個深棕色的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