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我沒有說謊。”
“我知道。”許酉沅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的臉有多紅了,“算了。”
正好也到了十六樓,她垂着頭,接過裴臨手裡的東西,“好了,我到了。”
“嗯。”裴臨溫和地看着她,“我看你進去再走。”
許酉沅從鳥窩裡掏出鑰匙,開了門,頭也不回地往後揮手,“走了嗷,晚安。”
裴臨認真地應了一聲,“晚安,許酉沅。”
聞言許酉沅的心又軟得一塌糊塗,她回家以後難得沒有熬夜,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她真如約打卡,「早起第一天,神清氣爽!」
裴臨過了十來分鐘才回複,「真棒。等待夜跑打卡。」
許酉沅:「那必須的!也不看看我是誰!」
她跟打了雞血似的,真堅持每天早起夜跑和裴臨打卡,附帶一堆碎碎念,例如“今天的雲好漂亮,像是小狗在打架”,又如“這首歌好好聽,感覺屍體暖暖的”。
說的最多的還是“今天又沒抽到我想要的”。
總之,花樣百出,話密得可怕。
許之浔知道了還差點以為她吃錯藥了,被許酉沅怒罵了一頓。
看完許酉沅發的信息,裴臨這才系上安全帶啟動車子。
今天他例行回家陪父母吃飯。
“前天的書畫展上有沒有收獲?”
等待上菜的間隙,裴元柏淡淡地掃了裴臨一眼。
“遠星的王總和餘氏的餘總都有合作意向。”
裴元柏“嗯”了一聲,“你拟個草案發過來。”
裴臨:“好的父親。”
菜被陸陸續續地端上,餐桌上又恢複了一片寂靜,隻剩下輕得幾乎聽不見的咀嚼聲。
今天裴逸軒不在,這頓飯也就沒吃多久,裴臨跟着裴元柏去書房彙報完工作後,便自己回了房間。
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一邊吃許酉沅送的曲奇,一邊翻看她送的“美食在哪裡”。
桌上還放着一個肉夾馍。
是他剛剛路過小攤買的,在許酉沅手冊的第八頁。
正好剛剛他也沒有吃飽,可以加餐。
裴臨一頁一頁認真地翻看,唇角的笑意一直沒有下去。
這些天偶爾路過冊子上的小攤、餐廳,他猶豫後還是會忍不住去買來嘗嘗,發現味道居然還算不錯。
他正看得入迷,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小臨,我是媽媽,可以進來嗎?”
裴臨猛地把手裡的肉夾馍和手冊往小茶幾的抽屜裡塞,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請進。”
羅莎娜推門進來,眉頭緊蹙,“小臨,你的房間怎麼有股奇怪的味道?我讓阿姨重新打掃一下。”
“不用了母親。”裴臨說道,“開窗通風就好。”
“那也好。”羅莎娜走過去幫他把窗戶打開,“小臨,你好久都沒在家裡住過了,看看房間裡有什麼缺的嗎?”
裴臨禮貌地笑道,“沒有,謝謝母親。”
羅莎娜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凝視着他的臉,眼裡含着淚花,“小臨,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我......”
裴臨的手被她握在掌心,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在奧地利生活,後來稍大一點又天天被裴元柏帶在身邊,和羅莎娜的相處少得可憐。
就連裴逸軒、裴逸琛兩兄弟和羅莎娜的相處都要更多更親密。
而且他已經過了會天真地抱着羅莎娜喊媽媽的年紀了。
“沒事。”羅莎娜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偏過頭抹掉眼裡的淚,“小臨,明天你父親為你安排的相親局,你要記得去。”
“不要忤逆他。”
裴臨恭謹地垂眸,“我知道了,母親。”
“時間不早了。請母親回去休息吧。”
羅莎娜深吸了一口氣,“好,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裴臨看着房門被阖上,回到座位上繼續看小冊子。
他把肉夾馍三兩口吃完,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找到許酉沅的聊天框,「沅總今天夜跑了嗎?」
往常這個點許酉沅應該已經夜跑完,興高采烈地跟他炫耀了。
然而裴臨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她回信息。
她的上一條信息,還是在三個小時前,約他夜跑完去吃夜宵。
他蹙着眉,又發了幾條,「你在畫畫嗎?」
「今晚的宵夜我們去吃什麼呀?」
「沅沅?」
裴臨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到許酉沅的回複。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許酉沅是重度手機愛好者,平時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抱着手機,哪怕是在畫畫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像這樣這麼久都沒有回複。
更何況電話也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