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酉沅雖然上學的時候地理就差得一塌糊塗,對地圖也一竅不通,但她這人從小沒少上山玩,能認得不少植物,方向感也不錯。
約莫走了——哦不,是跑了十幾分鐘,她就看見了坐在樹下的人影。
“裴臨!”
聽見聲音,裴臨站起身,回過頭來。
“裴臨!”許酉沅氣都還沒喘勻,就一路穿過草叢,跑進了他的懷裡。
“小心。”裴臨握着她的手腕,“這裡的草很鋒利。”
他把搭在臂彎的外套展開,“來,穿外套。”
許酉沅也展開手中的外套,“我也給你帶了。”
“好巧呀~”她抱着他的腰左搖右晃,“怎麼還給我帶外套~”
裴臨握着她的手給她套袖子,“快入秋了,夜裡風大,怕你感冒。”
許酉沅彎了彎眼,“那就謝謝男朋友啦~”
裴臨害羞地抿了抿唇,可惜他的神色隐在夜色中,許酉沅看不真切。
她穿好外套,也把裴臨的外套遞過去,“好了,你也快點穿好,我們回去了。”
誰知裴臨穿好外套,沒牽住她伸出的手,反而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我背你。”
許酉沅愣了一下,退後幾步,助跑跳了上去,“那我就不客氣啦!”
“真的沒有想到诶,”她趴在裴臨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裴師兄的方向感居然那麼差?”
“這不奇怪,”裴臨笑了笑,“其實我還有很多不擅長的事。”
“是嗎?比如呢?”
“比如打遊戲、畫畫,又比如我也不擅長社交、唱歌、樂器等等。”
“當然了,做甜點我也非常不擅長。”
許酉沅一聽就笑了,“你不擅長這些肯定是因為你沒去學,你要是學了肯定特别特别厲害!”
“沒關系,你不擅長畫畫我擅長就好了呀,而且上次你給我寫的字條上面,字也超級漂亮的。”
“比我的狗刨字漂亮多啦~”
聞言,裴臨有些自嘲,“我母親以書法聞名,作為她的兒子也不能差到哪裡去。”
許酉沅沒聽出來,隻摟着他的脖子蹭了蹭,“總之,在我心裡,你特别特别厲害,無所不能!”
裴臨抓住她的手,叫她,“沅沅。”
“嗯?”
“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啊,”許酉沅回答,“雖然最近遇到了一些煩心事,但我覺得我可以解決的!”
“怎麼突然這麼問我?”
“好。”裴臨應了一聲,“我隻是感覺你最近情緒不太高漲。”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随時找我。”
“嗯嗯嗯嗯我知道啦,”許酉沅捏住他的臉頰,“你就像個小老頭,好唠叨。”
“裴臨!”安分了沒多久,許酉沅又突發奇想,“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吧?我想多了解一下你!”
“我小時候嗎?”裴臨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大概就是修養和學習吧。”
“修養?!”
“嗯。小時候身體不太好,聲帶也出了問題,”裴臨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很幸運在奧地利修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夥伴,後面也就慢慢好起來了。”
“再長大一些,就是跟着父親身邊努力學習。”
“很抱歉我說的很簡略,”裴臨把她往上托了托,“沅沅,在你的面前,我并不願意是不完美的樣子。”
“沒事呀,”許酉沅安慰他,“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嘛。”
她想了想,“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拆盲盒嗎?”
裴臨回憶着她說過的話,“在打開它之前,你永遠不知道會開出什麼樣的驚喜。”
“享受人生的驚喜?”
“差不多吧。”許酉沅說,“因為我想要奇迹出現。”
“我小時候我爸媽特别不靠譜,我爺爺老了沒法兒帶我,就把我丢給我哥,自己出去環遊世界。但是那時候我哥還是個高中生呢,總之也是早出晚歸的吧。”
“有一天我貪玩,拆了哥哥桌上的盲盒,拆出一個隐藏款,然後那天,爸媽也奇迹般地回來了。”
許酉沅笑了笑,“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是哥哥的百日誓師,我爸媽每逢大事不缺席嘛。”
“總之呢,我特别高興,覺得這都是盲盒的功勞。所以後來我爺爺病危的時候,我拆了好多好多的盲盒,就希望能拆到一個隐藏款,讓我爺爺的病好起來。”
“但這怎麼可能嘛?一個隐藏款就能讓人起死回生,這也太荒謬了。”許酉沅回想起來都忍不住笑自己,“不過我習慣了拆盲盒,也就一直拆到現在啦。”
裴臨沒說話,隻握緊了她的手。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許酉沅的另一隻手抱緊他的脖子,“我現在都二十多歲啦,早就對生死有了概念,沒事的。”
裴臨:“我會努力活久一點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