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之跟夢可兒的事就像是一團亂麻,越整理,她就覺得越複雜。
兩個擰巴的人在一起,短時間内無解。
楚瑤穿着一件黑色禮服去參加拍賣會,這麼正式的場合,她也不免在妝容上下了大功夫,并不是平常日常的淡妝,而是一反常态的小煙熏裝,不會很誇張,但是顯露出女人的妩媚感。
楚瑤尋思着,自己不彈鋼琴之後,還能去嘗試一下去當個美妝博主。
她下樓,李媽看着如此盛裝出席的二小姐,還是忍不住說:“二小姐,您今天也太美了。”
“再多誇誇。”
李媽的嘴跟成語詞典似的,毫不猶豫的就往外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壓豔群芳,美麗動人。”
聽得楚瑤心花怒放,從包裡拿出幾個紅包,“李媽,從此你就是我唯一的‘媽’。”
李媽也高興,在這幹了這麼多年了,隻有楚二小姐會給打工人發紅包,其他人動不動就發癫扣工資。
李媽時常都覺得楚家除了二小姐,其餘的精神狀态都很堪憂。
但是看在錢的份上,她也隻能忍了。
楚瑤比較喜歡自己開車,不過高跟鞋開車不安全,她把準備好的高跟鞋放在後備箱,穿着一雙白色闆鞋開車。
說好她去接霍新白,她十分準時的出現在霍氏樓下。
時間似乎還早,她也不想催霍新白,也不想上樓等他。
怕自己的車進不去,楚瑤就把車停在霍氏集團園區的外層,想着讓他等會自己走過來。
楚瑤拿起自己放在副駕的一些鋼琴譜子,就那麼在紙上模仿起彈奏來,鋼琴上的每一個鍵位,她都倒背如流。
紙上鋼琴,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在她無聊的時候,孤獨的時候,就像是鋼琴會跟她在一起。
她閉上眼睛,指尖在紙上跳躍,就像是眼前真的有那麼一架鋼琴一樣。
以前很多人會在背地裡說她奇怪,但是大衆對天才的包容度是相當高的。哪怕覺得她孤僻,大家也會誇她:“太努力了,忽視身邊的人是很正常的。”
一曲完畢,楚瑤睜開眼睛,卻發現副駕駛上已經出現了一個人。
霍新白。
她确實被吓到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霍新白邊給自己系安全帶,邊回答:“也就在你彈到《西班牙狂想曲》第二節的時候。”
楚瑤驚訝,他居然能看出來自己在彈什麼,“你也學過鋼琴?”
“學過一點。”他瞳孔中含着一層笑意:“不過,最後沒有堅持下去。”
楚瑤誇贊:“霍新白,你還是真的全面發展啊,我哥就是個樂盲,别說鋼琴了,他連口琴估計都沒學過。隻要你一聲令下,我立刻擁護你為新的‘霸總’。”
滿嘴跑火車,霍新白的眼睑斂去目光裡的溫柔,“走吧。”
楚瑤後知後覺,覺得自己确實沒有什麼女主的命,她最近的職業居然是,給霍新白這樣的霸總當司機。
哪本言情小說都沒這種情節吧。
楚瑤把車停在宴會的地上停車場,打開後備箱,打算換上高跟鞋。
但是楚瑤的平衡力一直就不怎麼樣,她脫下一隻闆鞋之後,身體就保持不住平衡了。
就她在以為自己要失去平衡的時候,霍新白扶住了她的左手臂,低聲提醒她:“小心點。”
就那麼一個小動作,楚瑤莫名其妙的臉紅了,心跳加速了幾分。
楚瑤的前半輩子太過絢爛,喜歡浮誇誇張,但是跌入谷底之後,她發覺自己其實是很容易被細節打動的人。
“霍新白,”楚瑤換好高跟鞋,心情很好的說:“你真的跟我以為的那種總裁不一樣,你真溫柔。”
霍新白跟男主楚邵之不一樣,楚邵之的愛太暴烈,他的愛與恨都能夠燃燒所有人。但是霍新白的愛更加溫柔和溫和,她是能感覺到安全的。
退一萬步說,如果霍新白表現出對她任何強烈的情緒,楚瑤極容易被吓進殼子裡。
霍新白的心裡沉靜如海,微笑着點頭,接受着楚瑤的贊美。
他一向識人清楚,腦子更清楚。
他清楚地了解楚瑤,知道她很怕太過劇烈的感情,他無法強烈的去敲壞楚瑤的殼,隻能耐心地等待。
溫柔是僞裝,掠奪才是他的本質。但是強硬和愚蠢的掠奪,隻會把她越推越遠。
你見過非洲草原上,匍匐等待獵物羚羊的獵豹嗎。
楚瑤還沉浸在自己小女兒的情緒裡,下意識就垮上了霍新白的臂彎裡,“走吧。”
拍賣會辦在A城一家超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内,這家酒店整體是富麗堂皇的,那盞閃耀的吊燈幾乎要閃瞎楚瑤的眼睛了。
來的人非富即貴,霍新白總是要在這種場合社交一下的,不過楚瑤才不用管這些。
她打量着拍賣廳,衣香鬓影,在人群内,她的眼神卻莫名的跟蹤着另一個人。
霍新白走到她身邊,體貼地問:“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