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蘇悅母女沒有絲毫情誼可講,她們現在還能留在霍氏集團,純粹都是他父親的一言堂。
哪怕霍新白現在已經是集團的 CEO,但是他父親依然占據着集團内最高分額的股份,他依然受制于人。
羽翼見長的小鷹在面對曆經風雨的雄鷹時,依然太過年輕。
他是如此痛恨那對母女,但更痛恨自己的父親。
他的親緣很淡。
他父母之間隻是商業聯姻,或許母親愛着父親,但是霍父這個人從來都是沒有心的。
後來他母親早亡,父親早就出軌多年,另娶新人。
他長大之後,哪怕作為霍父唯一的兒子,霍父在用他時,依然對他充滿敵意。
與普通家庭不同,豪門父子之間的關系更為複雜,利用與微薄的親情并存。
霍父既希望霍新白能執掌大權,帶領集團更上一層台階,但是也希望他能栽跟頭,最好能摔得頭破血流。
那是一種自知權力在丢失的失衡感,霍父大權在握一輩子,随着年紀的增大,希望霍新白能快速成長,又開始忌憚他的成長。
霍新白在公司内依然掣肘頗多,而這些全都來自于自己父親之手。
但是,霍父卻忘記了,牢籠能困得住一時,絕對困不住猛獸的一輩子。
霍家的親情是畸形錯位的,在此情況下,成長的孩子也隻能是相互争鬥,不死不休。
當時霍父就那麼随意的确定了和楚家的聯姻,霍父絲毫沒有問過霍新白的意見,也不在乎他的意見,本質上就是展示自己的掌控力。
無論你成長的究竟多麼速度,你依然需要服從我的指令。
霍新白本能的厭惡這種掌握,他抵抗着這種令人作嘔的服從性測試。
但是對象是楚瑤……
那是他第一次對父親的徹底服從。
為她沉淪。
他看着對霍家秘辛絲毫不知情的楚瑤,他笑着點頭:“記住了。不能亂摸你的頭發。”
楚瑤難得看到這麼乖的霍新白,心也軟了幾分,語氣溫柔:“剛才又那麼生氣,累了吧?”
霍新白是不示弱的,但是在生病中,沒有絲毫父母的關照,隻有錯綜紛繁的争鬥……
要是她病了,楚父母不知道要多着急,連她那個便宜哥哥都八成會滿足她很多要求。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楚瑤掖好他的被子,笑嘻嘻地說:“她們娘兩真的太過分,下次再遇上這種事,讓我來!我這麼多年出去胡說八道的功力,保準把她們氣死!”
霍新白褪去了西裝革履的嚴肅,穿着家居服,看上去有點人畜無害的樣子了。
她趕緊穩了穩心神,“好了,小朋友,該睡了。”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問:“醒來,你還在嗎?”
楚瑤還沒回答,他别開頭,輕聲說:“我應該說,沒關系,你沒有時間也沒關系。”
“但是,我太希望你留下了。”
絕了,誰能拒絕一個小奶狗!
霍新白的話成功激起楚瑤的同情心,強制愛哪有賣慘小狗好吃!
楚瑤豪言壯語:“我今天沒事,肯定會陪你的。”
他的右手握住了她的食指,并不帶有情欲,而隻是尋求安慰的表現。
霍新白看起來也耗盡了所有心力,得到楚瑤的承諾,才沉沉睡去。
楚瑤雖然答應了要留下來,但是一個人待着,實在太無聊了。
她偷偷摸摸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幾張沉睡的霍新白,他很乖的樣子,不複往日的淩冽。
她摸了摸霍新白的額頭,好像不發燒了。
霍新白果然不是什麼正經霸總,他身邊也沒有必備的醫生朋友,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那種。
但他生病了居然這麼可愛,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像是一隻被雨淋濕的小野狗。
但是霍家的家庭關系也太複雜了,霍新白怎麼這麼可憐......
楚瑤撐着下巴,第一次覺得霍新白的人生似乎并沒有外界料想的那麼完美。
她的缪斯居然過得這麼凄慘,如果是普通人,楚瑤肯定會想發設法幫他離開這個家。
但是霍新白這樣的人,逃離肯定不是他的風格。
此刻的楚瑤卻不知道,霍新白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别說裝慘了,隻要能得到她的心,他能做的比這些更多,而且毫無底線。
他怨恨着自己的父親,但是手段卻跟他學了個十成十。
偏執,不惜代價,隻為了自己的目的,這就是霍家血脈裡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