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女人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就像見慣了林姨娘的言行。
我站起身,拍拍身後的塵土,後蹲下看着林姨娘,深呼一口氣,對她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冒犯到你是我不對,我道歉。”這就是一個祖宗,真的祖宗。
雖然和我同一張臉,但行事作風天差地别。惹不起。
林姨娘的神情沒有我意想中的嬉笑,而是有一些晃神,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眶還有些濕潤……
她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了嗎?
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聽着就在身後。
我側身一看,一個小丫頭撞了上來,她急忙起身,走到了娘身前,靠近林姨娘的耳畔,小聲對林姨娘說了什麼。
林姨娘聽到時神色并沒有變化,像是對小丫頭的話習以為常,但小丫頭規矩站好後,我看到林姨娘神色的瞬間有了明顯的不同。
她先是扶着那個女人的胳膊,用力跺了跺腳,哭喪着臉,哭哭啼啼地叫道:“老爺~有鼠嗑了我的煙脂嗚嗚嗚……我的煙脂……好些錢的胭脂嗚嗚嗚……”這次不是光打雷了,在裡頭的淚水也被擠了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淚,問她身前的小丫頭:“那桂雲閣的粉莫被嗑了吧?”
小丫頭搖了搖頭,說道:“還莫瞧,瞧時辰您該回來了,就忙來告訴您了。”
“那還不去瞧瞧!”林姨娘說道。
“是!”小丫頭趕忙應聲,急忙跑進宅内。
“我也要回去瞧瞧。”林姨娘邁着小碎步,邊走邊說着。
她經過我身邊時,我剛站穩了身子,她隻是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眼神裡也不帶任何情緒。
她走得很快,也幸虧全程都有個人扶着,不然她大概會摔個夠嗆。
林姨娘進去後,我到了小秀身邊,蹲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頭。
“吓傻了?”我笑着問她。
她擡起頭,看着我,搖了搖頭。“就那個姨娘有些怪。”
“人家那是活潑。”我笑道。
“一驚一乍的,也不曉得哪活了。”小秀嘟囔着。
是有點一驚一乍,不過還挺可愛的。
這個地方的人,無論男女,聲音都溫溫柔柔的,女生更是軟糯,撒個嬌是個人都受不了。
林姨娘更是如此。
嬌柔做作,卻不讓人厭煩。
“姐,你耳朵咋紅了?”小秀用小手捏了捏我的耳朵。
“可能是有些冷吧……”你被那麼撩,你也得紅!
筐和籃子被送回來了,是那位有點怯生生的小姑娘。她沒有把它們都放到地上,而是笑着交到我手裡。
我雙手接過,對小姑娘說道:“謝謝。”
小姑娘笑着搖了搖頭,擺了擺手。
這小姑娘可能是不能說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也趕快進去吧,這有點陰冷。”我對小姑娘說。
小姑娘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她走進去後,青年男人就關上了門,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真是沒禮貌!
“姐,咱回家吧。”小秀站在我身旁,拉着我的手,晃了晃。
“嗯!這樣,你拿一個筐一個籃子,我也一個筐一個籃子,咋樣?”我問小秀。
裡面什麼東西沒裝,她拿兩個沒什麼問題。
“好!”小秀眉開眼笑地拿走我剛剛從小姑娘手裡接過的筐和籃子。
為啥有人幹活還能這麼開心?
這個筐的怎麼還有個紙包?想起來了,是張大夫給的藥。原來被我放這了。
沒放東西就是背着輕松!
背着筐,拿着籃子,牽着手……有點田園文那味兒了。
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回頭也得想辦法買一個鐘,不然看時間真的麻煩。
看來宋家是真的陰,離開宋家門前就沒有那種陰風瑟瑟的感覺了,這才是傍晚最美好的景色。
藍天白雲被染上一抹橘紅,也跟着成了太陽的顔色,而太陽卻想“準時下班”,也不知道今晚的月亮是否願意“按時上崗”?
“姐,你笑撒子?”
“我笑“熬夜楷模”。”月亮都要打工,舒服多了。
“姐,你今兒個真不對勁。”小秀的神色似乎在回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