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們不會那麼無聊。”
腳步聲重起重落,他走到了我前面,“到底是小丫頭,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側頭看我:“等吃到苦頭的,看你咋哭。”
我跟上他,“苦誰愛吃誰吃,反正我是不吃。”
“那你就找個好人家嫁了,當個大少奶奶撒子的。”常順玩笑道。
“婚姻是墳墓,我要搞錢!”
“呵呵,你還想學老闆娘咋地?”
“Yes!”
“撒子?誰死?”
“我是說~沒錯!”
“我瞧你是莫得睡醒!”
飯館的菜就是比許家開胃,如果穿越的初始地點是老闆的該多好。
伸出手去拿馍,袖内的垂感給我提了個醒。
我放下筷子,去到廚房拿了個茶碗,順手提起長桌上的茶壺。
茶碗放在老闆的碗旁邊,慢慢把茶碗倒滿。
“老闆,喝茶。”原本沒有什麼痛感的右臉,因為我笑得誇張,有些隐隐作痛。
常順要吃馍的手頓了一下,接着咬了一大口馍,從碗裡夾了菜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他看劇似得看着我,又咬了一口馍,像是生怕錯過什麼劇情,菜都沒有吃。
老闆看我的行為沒有說什麼,她端起茶碗,輕飲了一口,飲過後放下茶碗,擡頭時正對上我笑嘻嘻的臉。
“你臉是抽了?”她看我時帶着淺淺笑意。
“噗……”常順正在咀嚼的馍差點噴了出來,還好及時用手堵住。
“不是。”我放下茶壺,坐到椅子上,雙手在桌底糾纏。“我……想請假。”
她哼笑道:“你是把我當娘,還是把這當家?若你覺着得了銀子便能肆意怠工,你現在就可把銀子退回。我不養廢人。”雖是笑着卻感不到玩笑的意思,讓人覺得冷漠疏離。
常順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低着頭,看不出神情。
“不是!”我連忙擺手。“我妹想讀書,所以我想請假給我妹找找學校,我沒有偷懶的想法,隻要我在這兒,我肯定會好好幹活。”
“讀書?”她搖晃茶碗,桌面和碗底的碰撞,發出明顯的響動。茶碗離桌,碗内茶水波動着,連帶着浮在表面細碎的茶葉在碗内來回流動。
“啊對。”
碗觸到她唇邊,她輕輕地吹出一口氣,然後飲下茶水,茶碗穩穩放在桌上。
我看到碎的茶葉聚在一起,徐徐散開。
“我可準你的假。”在我要謝的時候,她擡眼,餘光看向我,“但隻可兩日,過午你必要回來做活。你莫做的活,常順不會替你,你哪時回哪時做。”
“好。謝謝老闆。”
别的不說,她端水真是一流!有這樣的老闆是常順的福氣。假如我一年内可以找到回家的方法,那她也算得上是許又的福氣。
她食指輕點了點桌,站起了身,側對着我說道:“收桌。”
雖然她沒有看着常順,但也不能說是對我說的,我坐在椅子上靜觀其變。
退到一旁的常順剛要走上前,但對上老闆的臉之後就又退了回去。
還能說啥,肯定是讓我幹。
我沒有說什麼多餘的廢話,起來把碗盤摞成摞。
老闆走向功能為收銀台的長桌,坐在凳子上,指揮坐鎮。
常順抓起剛剛被他放在碗邊的半個馍,咬了一口,沒嚼幾下就咽了下去,沒到半分鐘就吃完了半個馍。
我跟常順一起把桌上的餐具拿到後廚,在常順刷碗的同時,我在擦沒有什麼飯後殘渣的桌子。
“把裡面拾掇淨。”她看了一下後廚。
她這樣催促我幹活,對二十多年都比較從心行事的我來說,内心是極度不想聽從的。
如果穿越前的我是一個朝九晚五的打工人,現在就不會有這種内心不适感了吧。
可穿越前的我,怎麼也不可能成為打工人。
…
“過來。”
我剛出後廚,看到她手執筆杆,筆尖是濕的,像是剛剛沾了墨。
“來了。”
我揉着手腕,走到桌前。看向黃白色的紙上黑色的墨字,我對筆力筆法不是很了解,隻覺得紙上的字很幹淨。
她用筆頭點了點紙上的字,“你識得?”
我點了點頭,又搖頭快似波浪鼓。
“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