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台上唱戲的女人讓我對她唱的戲詞有了格外濃厚的興趣,對她本人更是隻多不少。
在我欣賞台上人說唱的時候,身後傳來“哐!”的一聲。
我回過身,看到我剛摞好的食盒兩層倒在地上,視線以内還看到了深灰色的衫擺。
我從下到上看去,我僵硬地對眼前俯視我的人扯出一抹微笑。
“竹老闆好。”幸虧沒有機械音,不然我就是當代機器人。
“都送完了?”他看上去雖然沒有多和善,但也沒有昨天那樣強勢。
我趕忙提起要送到二樓的食盒,依依不舍地起身跑出一米開外,“現在送!”
跑上二樓,找到要送的第一間房。
在我正要開喊的時候,他不急不躁地走到了我對面,看着我,一聲不吭。
大哥,你别看我行不行?怪緊張的!
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我閉上雙眼,鉚足了勁,喊了出來:“食來客小菜已到——!”
……?怎麼沒人開門呢?
我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開門。氣得我又喊了一遍。
這會兒他倒有耐心,神情毫無波動,和昨天的态度大相徑庭。
我還不信了!
“食來客小菜已到!!!!咳咳……”我放下手裡的食盒,使勁拍了拍胸口。可能因為咳嗽的太猛,眼前都出了淚花。我調整好後看向竹山,他依舊在那一動不動站着看我,不給我一個眼神。
我打開食盒,拿出六号間的菜端在手裡,起身喊道:“食來客小菜已到——紅燒桂魚——”
不到五秒鐘,門被裡面拉開。
“咋這麼慢?”少年看上去有點生氣。他看都沒看我,就順手要接我手上的菜。
我把菜交給了他,心口不一地說:“不好意思啊。”你不開門還怪我!合着還有觸發指令啊?!
“我家老爺說若還有下回,就叫你們退銀子!”他看了眼食盒,轉頭問我:“米嘞?”
“在食盒裡,我這就拿。”我蹲下打開食盒,拿出原本放在紅燒桂魚旁邊的一碗米飯,起身遞給少年,“飯。”
他雙手各端一樣,往後退了兩步,用腳關上了門。
我本以為竹山會在他說要退銀子的時候出言解圍,沒想到他還是一言不發,還以為他不在乎,可看他現在的眼神,他剛剛絕對是演的。
反常的是他沒有抓我後衣領,或面色不善地看我,而是轉身快步走開了。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二樓的走道不算寬,差不多也就兩人寬左右。在這也可以看到樓下的戲台,我靠在欄杆上,俯身看向戲台,還好沒有換戲,等送完了說不定還能下去看一會兒。
為了美女姐姐,趕緊完成任務!
台上除了她,沒有旁人,演奏樂器的人們都或站或坐地在台下兩側。
她唱戲時沒人往台上扔東西,往常都會拍手叫好的觀衆鴉雀無聲,仿佛都沉浸在劇情中難以自拔。
而我也像他們一樣望着台上表演的她,靜默地欣賞台上人的獨白。
我一開始很好奇為什麼沒有其他人和她搭戲,看了一會兒才明白她唱的就是獨角戲。
她雖然帶着口音,說的卻是普通話。
樂聲愈發悲涼,節奏逐漸也快了起來,她的情緒波動也更加外顯。
因為這個唱段聽得沒頭沒尾,我幹脆拉過來一個送茶水的小孩,請他給我講了一下梗概。
小孩可能做完了他的工作,就蹲在我旁邊說了起來。
他的口齒還算清晰,我稍微過濾一下也就明白了劇情。
她演的是剛飛升不久的願神,這次下凡是為了完成一個女人的臨終遺願。
願神本是男身,礙于男女有别,化為女兒之身,與即将過世的女人同吃同住三天,最後被女人堅韌不拔所感動,祈求玉皇大帝能延長女人性命半月,陪女兒過完三歲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