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嗯,我還有别的地方撞到了,你看出來了嗎?”他在我坐下後就開始看我,再糾結下去他肯定得問我,我不再糾結,試着還算婉轉地問他。
他停頓一兩秒,自然地應聲道:“你需的藥都已開齊,喝的每日早晚各一服,外傷藥抹在痛的地方,每日一回便可。”
他的意思是看出來了還是沒有?正當我想要再問的時候,他叫起了張宴生。
“送許又回家,同常順說是我讓她回去喝藥調養半日,明兒個再叫她做活。”
“是。”張宴生站起來,轉過身子,往這邊走來,伸手好像是要扶我。
覺得現在的情況的确沒法問,我擡手的瞬間看到他不知道在糾結啥,最後我默默收回了手。
“我不想回去。”心虛所緻,我的眼睛有些飄移。
回去許家嫂子肯定會說些有的沒的,本來心情就不咋好,一定不能再被攪得更壞了。
“理說受傷需歇幾日。對你來說是有不易,但歇半日也是好的。回去上藥,用熱布敷敷,免得以後落下病根。”
我沒有跟張大夫解釋原因,轉動腦袋想着借口,雙眼掃到門外,餘光卻在門内,張宴生動也沒動地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對呀,還沒問他想好了嗎,我忍着激動的笑,不是有個現成的借口和可以去的地方嘛。
“回去娘看到傷說不定會急,我想還是不要回去了,”我無意識地瞟一眼張宴生,對他爸說:“疼到不能幹活,能不能麻煩送我去……”他女朋友叫啥來着?着急下我手抓着藥包,藥包發出響動,幾秒之後我隐約想起了一個字,就半猶豫地說了出來:“去小……小苗家?”
在我的話說出口後,張大夫擡眼看向我的斜後方,頓時面色冷了許多。
我悄悄側眼試看,看到他像喜又像驚,似乎還有點不願意,所有的想法都寫在臉上。
隻要我不尴尬,那就不算尴尬。
“既然不想你娘心急,那便叫宴生送你到我家,也好叫他娘替你上藥。”
他一副不容反駁的态度,可我不能順着他的想法,去小苗家說不定還能說服小苗,去他家說不定還得被催婚,兩個選擇聰明人都不會選第二個。
而我作為一個聰明人,自然要~不太理直氣壯地拒絕他了。
“謝謝張大夫,隻是我病好之後都沒和小苗見過幾面,有點想和她說說話。”回想我那些年看過的影視作品,裡面美好的同性友誼,我故作想念地樣子,微微低頭說:“有的話隻有她才懂,我想和她說。”
不知道自己演得怎麼樣,我不太理解姐妹情深的狀态是啥樣的,我和我妹的關系就是平時互掐,偶爾會說幾句比較像姐妹的話,但不到三分鐘就又開始互掐了,能知道姐妹情才怪。
他完全沒有要松口的意思,看樣子像認準了要把我送到他家,沒有被我的演繹觸動。
“腿腳好再去也不遲。”他稍微擡眼,“宴生,慢些走,她傷得不輕。”
張宴生一兩秒沒有反應,然後走上前來,俯身輕握住我的手肘,對他爸說:“是,我曉得了,”
看來我是白演了,哪有無視本人想法的?
他家我絕對不會去,許家那個就夠受的了,我可不想再應付别人。
上身前傾,手肘從他的手中脫離開,我往桌前靠了靠,“我腿不是很疼,現在我很想見見小苗,有好多話想跟她說。”說得真切,畢竟想見她這一點是真的,沒有撒謊。
他看起來并沒有被我說動,神情來看大概會二次拒絕,要不先聽他的,然後中途跑路?
中途改變方向還要和這個弟弟說好,他會不會幫我一起騙他爸?
我不确定地将目光轉向身邊的人,他似乎也在想些什麼,連嘴巴都跟着糾結,面色有點凝重。
我更好奇他為啥會是這種狀态?
在我好奇心增加的間隙,他擡腿向前一大步,接着他的喉嚨裡傳出壓低的聲音,仿佛有話卻說不出口的樣子,比昨天晚上要糾結更多。
“有話快說。”他應該也注意到張宴生的異常,或是覺得兒子太磨叽,就催了一句。
張宴生的嘴頓時閉上,和聲音一起吞了回去。
我看他應該不會說啥,就想再想想辦法說服他爸,可他在我思考的時候突然說話了。
“爹,我想送她去謝苗家。”他最開始說話聲比平常要小,慢慢地。等呼吸平穩了不少,他說話聲也不像剛才那麼小,“她傷得不輕,準想找知心人說說心裡話。我送她到門外不進去,送到便回來。爹,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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