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斜了他一眼,放下快空的茶杯,鄙視他這個大夫沒有對打工人的關懷。
“小苗說去哪兒聽你的就行,但是她擔心太近的地方容易被逮回來。”我稍側過身,逐漸認真地說:“我建議她和你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比如說,坐火車去别的城市。”
意識到語氣裡的興奮快要藏不住,我趕緊閉緊了嘴,克制嘴角的上翹。
火車,少年少女,偶像劇一樣的劇情~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小苗在理。”上身往桌邊靠,“謝叔識的人多,若在近處的鎮子,不足三日便可将我們抓回來,我們該去遠些的去處妥些。”
我立即見縫插針:“是啊!更遠的地方肯定不能用走的,你要不要考慮火……”想起小苗的疑問,我馬上改口說:“考慮機車!”
他的腦袋似乎有輕微的動作,卻在忽然間停滞,問道:“你可是想起撒子嘞?對小苗這般上心。”
還可以這樣理解的嗎?我心生酷似亂碼的疑惑,讓他以為眼前的人想起啥,對我算不上啥好事,當然不能撒這個謊。
“沒有。”直接了當地否認。看他似乎有點失落,我适當安慰地說:“就算我啥都沒想起來,我也會幫你們的。”
他極快地長舒一口氣,說:“機車應當算一個還得的法子,但之前的路程不能光靠走,走到那裡小苗的腿該廢了。”
腦海裡回憶起上午小苗說的話,我覺得好嗑地笑了一聲,“你倆還真挺默契的。”
沒聽到他有任何回應,我注意到他不經意露出的不解,含笑跟他說:“小苗她說走太遠累腿,讓我問問你鎮裡有誰能趕車去城裡。”
跟他說完,我貌似想起模糊的事情,好像還和小苗說的有關。
他上身頂在桌邊,大半個扭轉過來,笑得燦爛,“昨兒偶見王伯父,他還問我你哪日要去城裡,叫他送我和小苗正妥。”
模糊的記憶瞬間清晰,我剛才咋沒想到那對夫妻?!
不然還能讓張宴生為我折服,回去吹牛我的民國曆程,還可以增加一段大女主式的高光。
“虧得小苗說到此,不然我真不能想到他們。”神态盡顯開心,他激動、高興地說:“昨兒瞧伯父伯母對你這般上心,我留心問他們幾句,他們也送過别家姑娘外出做工,算得熱心腸,請他們送我和小苗,應當不能出差錯。”
不曉得為啥,我的心情也跟着激動不少。
放下對回去後吹牛的執念,順他的話說:“你都想好了,那就找時間跟他們說呗。小苗那邊我看看明天送飯的時候去一趟她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先莫叫她曉得。”他說:“雖我覺着請伯父伯母算得穩妥,可是不曉得他們願不願幫我,也不曉得去城裡使幾個錢,待我問清再讓小苗曉得。”
王伯母他們感覺脾氣挺好,我覺得這點不用擔心,隻是打車用多少錢我不了解,那他也不知道嗎?
我疑惑地瞅了瞅他,“你咋不曉得去城裡要多少錢?你不是這……”即将習慣性說出“原住民”的時候,我意識到可能會太奇怪,想了一下,改口,“有大哥在城裡嗎,你沒去看過他?”
他眉頭降低了點,激動的神情似乎略有減少,仰頭像是環顧地看了看周圍,“兄長去城裡後,我便一直随我爹學醫,同我爹一起看顧醫館”看我一眼後,稍微低頭,“哪裡得空去城裡。”目光向我移動,将臉偏了過來,眼神好像疑惑什麼。
我也想不通,“你沒空去城裡,那你們不會很長一段時間不見面吧?那小苗的話咋像你常提起你兄長,難不成……”忍住說出名字的沖動,我稍微隐晦地說:“你說得是别的兄長?”反正都是“兄長”,說不定小苗弄混了呢,他又不帶姓。
就在我說完的時候,他那種酷似疑惑的表情完全不見,短暫停頓了幾秒,貌似無語看了我一眼,“你患離魂症,又不是腦殼壞掉喽,咋問這憨瓜話?叫陳叔送信不就得嘞。”
我開怼前,他說完了話,順便讓我積攢了火力值。
“你腦子沒壞,哪有這樣對“病患”的大夫?過分!”
“你倒是“有”患病的模樣。”當我正要回怼,他卻正經地說:“不與你閑說旁的,先說正事。等我問妥,你再跟小苗講,不然白忙一場,到時便莫得法子。”
為了那個美好的畫面,我忍着回怼的沖動,跟他說:“我記得小苗的婚期在下個月,你得快點問他們,别拖太久了,我還要找時間告訴她。”
他快速點頭,“得。我明兒個得空便去尋伯父,問妥與你說。”神情稍顯不同,明亮的眼睛直沖我看過來,“你咋說服小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