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女人态度沒有昨天強硬,甚至可以被稱為柔弱吧。她目光輕輕看向我,短暫停頓後,開口說:“你爹留下的錢還夠買藥,不白叫張大夫開方、抓藥。”
“?”她怎麼會不愛占便宜了?難不成看我比較堅決,放棄讓許又嫁給張宴生?
用心想了想,說不定我真有女主光環,能不知不覺中說服固執的古董。
“你若實在不願,便早些歇了。”在我有意無意的觀察下,她可能覺得我還不願意,就說:“……早些睡,說不準明兒個能好。若還不安逸,也不能痛久。”
她是說我明天就好了?想想也是,肚子疼也不能疼十幾個小時。我低頭夾起碗裡的肉,送嘴裡嚼了嚼,味道剛好。
小秀沒完沒了地給我夾菜,我看碗裡都快放不下了,轉頭說:“夠多了。你也吃啊,不是你讓她做給你吃的?”
小秀手拿着筷子懸在碗上,嘴裡沒蹦出來一個字,側目看向我的對面。
“好幾個菜,她吃不了這多。”她主動接過我問小秀的問題,語調低沉地說:“天熱,明兒個吃不完晌午菜便該壞嘞,”
掃過桌上的五道菜,有兩道我剛才帶回來的,還有兩道明顯的剩菜,應該是中午老闆讓小秀給她帶的午飯。
我側目蹙眉看小秀,很疑惑明明有菜,小秀為啥還因為菜哭?
小秀瞥了我一眼,低頭把沾了油的飯,混着肉往嘴裡扒拉。
想問小秀,可是突然肚子更疼了。
我放下筷子,雙手摁住緊縮的肚子,站起來,跑去茅房。
彎腰的同時脫下褲子,下蹲時朝下瞟了一眼,門外透進來的明暗交疊的光,隐隐照亮黑灰色褲子的裆,我感覺不對勁,把□□往外扯松一點,猛然看到濕潤泛光的深紅。
“!!!”我又驚又懵地愣了一會兒,不曉得過了多久,震驚地問道:“不會是來月經了?!”
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我終于想起提起褲子,推開茅房的門,往屋裡跑。
進門後,我轉身向她們看,急急忙忙地問她們:“許又……我、我幾号來月經?”
她們倆先後側過頭,茫然不解地看向我,小秀張開沾油的嘴,問:“來撒子?”
瞬間把我問住了,我發懵的腦子疑惑:難道這時候沒有“月經”,那月經叫啥呀?
大腦一片空白,我好像曉得一個詞。
“到底叫啥……”手捂在肚子上,我緩緩蹲了下去,看向茫然的她們,試着說出:“大姨媽?”
小秀看了看她媽,飛快地蹦跶過來,握住我的胳膊,“姐姐,你說撒子哦?”
我覺得我快崩了。
想到一個可能是月經的叫法,我咬牙站了起來,問那個懷了孕的女人,“就是那個什麼水,每個月女人都會流血的那個。”将重量分一些到小秀身上,被她扶着手肘,我盡力往前走,“今天是我來的日子嗎?還有,要用啥不讓血往下流?”
她媽站起來,快步繞過桌角,經過我身邊時說:“小秀,讓你姐坐下,來同我找月事布。”
“得!”我借小秀的推力,坐到腿邊的凳子上。
她放開我的手肘,跑過去說:“娘,我來嘞。”
沒看她們倆翻找衣櫃,我感覺腦袋在出汗,皺着眉忍耐疼痛。
第一天來月經不應該這麼疼啊,許又的身體怎麼這麼怪?
“娘,是這嗎?”小秀問。
沒過多久,她娘說:“快拿給你姐。”
低着頭轉過去看,小秀手裡捏一條長布走了過來,呼哧帶喘地遞給我,“姐……”
可能是天色影響了布的顔色,我手抖地接過那條長布,隐約聽到裡面細碎的沙沙聲,我強忍内心的驚訝,對她說:“小秀,把油燈拿來。”
粗糙的手感讓我頭腦更懵,這玩意兒能墊下面?!
就是疊了好幾層的粗布,上面深淺不一的黑棕色怎麼看都不像是原本的花紋,我能想到的就是血迹的殘留。
“這玩意兒能用嗎?”提出質疑的這一秒,我心裡同時有了回答。
發懵的大腦回來幾分理智,我把布條塞回小秀的手裡,捂肚子起來,去到衣櫃前問還在翻找什麼的女人,“有幹淨的好布嗎?”
她緩緩直起腰,轉身看我,我瞟一眼他手裡拿的一條褲子。
“箱子裡。”她把手裡的褲子遞過來,“久了不好洗,你換上這。”
“哦。”我拿走褲子,忍着越發明顯的疼痛,語調過重地說:“你去吃飯吧,我自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