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了當地說:“不用麻煩你了。我隻是想尿尿,你幫我倒一下就好。”屁股裡的感覺還算明顯,稍微停頓,又說:“我下面的那塊布該換了,你有能用的借我嗎?”
她垂下眼皮,過幾秒,放下手間的夜壺,點頭起身說:“我去給姑娘取。”
趁她出去的時間我上了廁所,暫時套上滲血的月經布,穿完褲子,偶然看見晃蕩的小兔子布袋,我握住它,難過地問:“你啥時候回來啊?我想你來能救我,他們都不來。”
她進來時手上挂了兩條,到床邊跟我說:“你換妥将髒的扔夜壺裡就成,明兒個我來拾掇。”
這個不像馬桶,有排水的問題,扔進去也沒啥不可以。
坐在床邊的我歎了口氣,松開被捏緊的小兔子,伸手拿過她手臂上的兩條看上去厚實的部分,“好,我曉得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不用管我。”
“得。”她随機點頭,微微擡眼,說:“姑娘要是有吩咐,大聲喊我就成,我們睡的屋子就在後頭。”
“知道了,謝謝。”
她關上房門後,我起來換好布,扔完之後蓋上蓋子,郁悶地側身躺床上。
穿越是我曾經的幻想,我想過很多劇情,唯獨沒想到是這種沒辦法簡單概括的。
今天發生的算啥,“霸道總裁愛上我?”我戲谑地笑一聲,“不如叫法外狂徒變态記。”
說起那個變态,他當時生那麼大氣,不曉得明天會不會發啥瘋?真擔心他犯病打死我。
……垂眼看圓桌後側、立柱上搖曳不定的燭火,默默沉思:“明天得想辦法逃跑了。”
逃跑沒我想得那麼容易,腿這麼疼夠嗆能跑。早上被腿疼醒,我痛苦煩躁地睜開眼,迷離地看了兩眼包裹着紗布的的雙腿,接着迷糊側頭看向遠處,門外隐隐透進來深藍帶白的光,天還沒亮嗎?
醒來就再也睡不着,我像個呆子似的靠枕頭坐着,直到秋禾進來。
她似乎被我吓到,愣了一會兒,邊過來邊說:“姑娘醒得好早。”床邊站住,俯身問我:“姑娘眼下要盥洗嗎?”
不熟悉的用詞讓我微微一愣,猜可能是洗漱之類的,我點了點頭,“……好。”
我說完後,聽她應了我一聲。
我朝轉身要走的她伸長脖子,大聲說:“你别鎖門了,我想透透風。”
沒過多久,她轉過頭看我,眼裡像是有些猶豫。我大概猜到她的顧慮,憋住心裡的悶氣,無奈地說:“外面有人我知道,想跑我也不會傻到那個份上,現在我隻想吹吹風清醒一下。”
她轉頭的方向似乎是門外。
大概有半分鐘,她說:“依姑娘。”
她隻留下一道門縫,外面透進來的光沒有倒影,我艱難地轉身坐到床邊,彎腰穿上鞋,踩地朝門走了幾步。
把門拽開了點,小院裡沒有一個人影,那棵昨天沒仔細看的樹,下垂的枝葉輕搖輕晃,外面應該有風。
很高的院牆大概兩米?我就算腿好也不一定能爬上去,而且牆外有牆,大概會被抓回來。
風沒進來,但有涼意,我逐漸有了幾分精神,轉身低頭想,“老闆肯定比小古董厲害,可是她們會告訴他嗎?”
看沒燒完的蠟燭亮黃,我移開目光回到床上,拿起月經布換。
打開夜壺的瞬間,封閉的味道擴散,我忍着惡心上完廁所換好,這時她剛好回來。
“姑娘,管家叫我同姑娘講,待盥洗妥貼,請姑娘去偏廳伺候老爺吃食。”她進門走向圓桌,将銅盆放到桌上,搬凳子過來,再去端盆。
我的眼睛停她身上,驚愕間混合恐懼的懵圈,不顧腿疼轉身面向她,“他自己不會吃嗎?叫我幹啥?是不是要整我!”
她端盆轉過身,眼神微愣,不久,露出笑意,“姑娘你說笑了,老爺每日吃食都有人伺候,不是勞累姑娘。”步子略快地走向凳子,“辛姨娘、鄭姨娘、小闵姑娘都要去伺候的。”
搭在旁邊的白布泡進水裡,我聽見她揉搓帶起亂糟的水聲,感覺更加慌張生氣。
“那他叫我幹啥?”我氣到想跺腳,但因為腿疼一屁股坐到床上,捏了捏還沒好的胳膊,“我看他就是要報複我!”
“……”她擰幹揉搓的白布,走到我面前遞給我,“姑娘請擦臉。”
我現在哪兒有心情擦臉,隻想把他的嘴用這塊布堵,不想聽他叫我。但是秋禾神态這麼卑微,我說不出口拒絕的話,撅嘴拿走她給的白布,在臉上一通亂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