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看一眼被放到附近的茶杯,接着擡頭看她,“我不是讓你吃飯去嘛。”
“秋禾曉得姑娘自個兒莫得趣”她放下茶壺,側目淺笑看我,“便趕快吃完回來陪姑娘言語。”
“……”我無語地低頭嗦了一口茶。
東拉西扯是因為無聊嗎?
我心裡苦。
他家院子比看起來複雜,我想逃跑還是要養好身體,等明後天身上沒那麼疼了,看看能不能試着翻牆。
說不定也不用,明天他應該就回來了,我就得救啦!
秋禾能安靜坐住,可我坐不住。
“那個啥,你不去看看幺妹嗎?”我裝作随意地捧起茶杯,不自然地瞟她,“不是說她性格比較呆嗎,你不看着點兒怎麼行呢。”
她提起茶壺,起身将壺嘴斜對我手裡的茶杯倒下去。
伴着水流聲,她說:“幺妹有自個兒的活計,我要伺候姑娘,不能總陪她。”放下茶壺,臉上顯幾分較為親和的笑意,“姑娘心腸好,過幾日姑娘同老爺讨了幺妹伺候,我便能和她一起伺候姑娘嘞。”
感覺到她流露出期待,我不想費時間忽悠她了,垂眼放下茶杯,“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應該沒過多久,我有限的視線好像看見她俯身的輕微動作,接着聽見她說:“得,姑娘有吩咐喊我就成。”
她出門我才擡起頭,看見關門後紙上漸漸變小,直到消失不見的影子,我感到恍惚,“好别扭啊。”
多年受到父母照顧的我可以習慣她幫我倒茶啥的,可是始終受不了她卑微的樣子。
歎了口氣,我雙手撐桌站了起來,走到門前拽開木門。
陽光灑在樹上像一層自然的糖衣,微風吹動嫩綠發着黃光的樹葉,讓我心情都好了許多。
我擡腳準備邁出去,感覺有些阻礙。
“姑娘。”
聽到她聲音幾乎同時,我低頭想看看啥東西擋路,竟然看見她支起和我的鞋尖接觸的膝蓋,快速站了起來。
“不是讓你不會去休息嘛,你坐地上幹啥呀?”我疑惑地問她,随即腳踩回屋裡。
她雙手垂放在肚子前,和我目光交彙的眼睛漸漸半合上,“老爺把秋禾給姑娘,秋禾便要時刻等姑娘吩咐。”眼皮稍微向上開了幾分,她眼珠朝我看,“姑娘不想秋禾擾清靜,秋禾門外侯着。”
我不太忍心看她,撇開對視的目光,火氣忍不住往外冒:“這是啥規定?!你還不能回自己房間了?”拉起她的手,我跨出門,邊走邊說:“哪有這樣的道理,你是人,又不是工具人,怎麼可以全天守着别人?!我必須找他說清楚!”
“姑娘!姑娘莫氣,如若姑娘不喜秋禾在門前候,秋禾便再走遠些,不叫姑娘煩。”
“誰煩你了?我是不想看到他——”
“!!!”
腦子突然“轟隆!”震了一聲。
我忐忑地看院門外走進的人,不受控地抓緊握着的手,接連後退好幾步。
他朝我走,眼睛似乎也在看我。
“站住。”他語氣沒有起伏,“你不想看誰?”我發疼的腿好像失去了控制,被他的聲音定在原地,眼看他走近,眼睛像是觀察啥,“又想看誰?”
他深邃的目光稍微偏移,略俯身擡手伸向我的側面,不曉得過幾秒,我瞬間緊繃。
耳垂被手指捏住,我感到呼吸不順,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不足兩日,一而再有男人找你”他語氣不善地笑着移動眼珠看向我的臉,“其貌不揚勾引人的本事倒不小啊。”
“張宴生他又來了?!”我頓時忘了他的手還捏着我的耳垂,猛然向前擡頭看他,扯得耳垂好疼,“嘶……”
“叫得真熟稔。”像沒看到我臉上的痛苦,他又加了幾分力氣,“說,你究竟用撒子伎倆?”将我的耳朵往他面前扯,讓我被迫看着他的神情。
“你說啥亂七八糟的?!”我歪着頭想掰開他的手,“放開我!”
他更使勁了:“放你去勾引?”
掙紮沒用,我朝他湊了點。
“我沒勾引!”我生氣地說:“如果我會勾引,現在還會被你揪耳朵嗎!!!”
力度似乎輕了點,我剛要試着脫離,他忽然笑了一聲,緩緩用力,垂眼看我,“你娘蒙騙了我,你說我該咋處置她?”
感覺他要把我的耳垂捏扁,我忍住閃躲的想法,和他四目相對,語氣不知不覺變弱,“她和我又沒關系,你想幹嘛幹嘛!”
他顯得深沉的神情依舊,可捏住我耳垂的手指卻沒了摩擦,漸漸感到溫熱。
“呵……”他忽然沖我一笑,“混賬。”
搞不懂他到底想幹啥,我最終頂不住他惡魔般的眼神,垂下了眼,擡手試圖将他捏着我耳垂的手拿下來。
手指即将觸碰到他袖口的瞬間,我痛脹的耳垂得到解脫,轉瞬手腕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