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偏過頭看我,眨眼的瞬間就看她縮着脖子搖頭,像是十分害怕地小聲說:“我不吃,姑娘你自個兒吃吧。”
回想從剛才到現在李玉都沒對我幹啥,我猜他應該不會再整我了,也應該不會因為我把手裡的點心給秋禾生氣。
我徹底跨出門去,把點心塞到她沒有起泡的手裡,“吃吧,放心。”
側過身坐在門檻上,我擡頭望向遙遠的星辰和月光,咬了一口沒注意形狀的點心。
酥軟的口感略幹,其中包裹的紅棗緩解幾分噎人的感覺,嚼着,聽到枝葉被吹動的窸窣聲,有幾聲還合上星星閃爍的頻率。
咀嚼聲試圖貼合吹動枝葉的細聲,我吃完後拍掉手上的殘渣,往邊上挪幾下,斜身靠着門框思考有啥逃出去的方法。
怎麼不讓他們發現跑出去?
我仰頭望高牆,嘀咕地說:“如果有小燕子的爬子應該行。”看了看自己又被摔又被抓的胳膊,漸漸覺得沒有那麼行。
雖然恢複了一點體能,可是胳膊的疼沒辦法減退,等胳膊徹底好轉,估計我人都沒了。
一點點否定自己的想法,我想我不适合爬高,那麼……入地怎麼樣?
“!!!”我當即坐直了身,興奮地低聲自語道:“挖地洞!”
垂下來的手突然甩到腿上一拍,脹痛感讓我清醒,沒有那個力氣。
腦海裡接連播放以前看過的影視劇逃跑片段,越想越覺得我做不到。
“李運。”屋裡的人像是随口叫了一聲。
片段中斷,我扭身轉頭朝裡看去,突然聽見遠處走來的腳步聲。
李玉似乎朝我這看,視線卻高過我,我順着腳步聲轉頭,看到李運從我身邊走過,進屋站到門口不遠處。
“老爺。”
随着我視線平移,見李玉似乎看了一眼桌上,然後擡眼看向我前邊的人。
“窈居的賬目對不上的叫他們仔細核對。賒賬三月有餘的那幾個,把他們耍過的全送到他們家裡,同他們說買了就得,便不必還賬了。
軒樂館、朝丹樓前半月的買入支出每一筆都給我寫清了送來,等明兒個你同我核算。”
“是。”李運還是俯身颔首。
“今兒個我在這歇,你叫他們燒完水拿來就得。”他似乎瞟了我一眼,又對李運說:“叫兩個丫頭來打許氏嘴二十。”
當即茫然地想誰要挨打,聽見李運回應後,我反應過來我目前姓許!我馬上腳跨進門,轉過身直起腰背,氣中帶怕地說:“為啥打我?今天還不夠啊?!”
他站起身,好像要走過來。
“不罰容你放肆?”
看在眼前逐漸高大的身影,我起身想跑出去。就在這時餘光看見李運貌似要出門,曉得自己跑不了多遠,我立刻抓住了李運胳膊上的布料,借力站直不動,有點結巴地說:“咱咱們有話好好說!别動手,我現在受不了疼。”
“和我有撒子幹系?”李玉貌似不開心地伸手把我拽過去,固緊了我的上身,我使勁掙紮着說:“好疼,放開我。”
“你再與别的男人拉扯,我必要廢了你。”他握住了我的右手腕,把手拉到面前,“難看。”扔下我的手,他捏着我的耳垂,側歪頭,眼顯厲色,“你嘴賤便再罵,看是誰抵不住。”
一碰就疼到耳垂令我難受,我沒辦法有大動作,于是眼睛用力往他那移看,哽咽鼻酸地喘息,“我不罵了,你别再整我了,求你了。”
腳步聲由遠到近,我依稀看見遠處走來的李運,可沒閑心去看他。
“老爺,已吩咐人燒水。”停頓幾秒,又說:“兩個丫頭已經帶來。”
“呵,滿嘴假話。”他笑道:“帶出去打。”
來不及逃跑或認慫,他就把我推了出去,伴随我“啊!”地一聲,眼前看見從李運後側竄出來的兩個少女,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瞬間一個激靈,“啊!疼死了!”
“莫碰她手杆兒,抓别處帶出去。”李玉說。
“是。”雙聲道異口同聲地說。
左右的手臂得到緩解,想不到她們攥緊了我肩膀上的布料,将我往外拖。
“我真錯了,真的再也不罵了,你讓她們放開我啊!”我擡手伸向肩膀,試着拿掉她們非常大力的手,轉頭沖李玉悲慘地喊叫:“放開我呀,我真的好疼!”
“打三十。”他說着,轉身坐回凳子上。
我差點被門檻絆倒時,目光移回院子前,看見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