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着湯,她對他點頭,“哈哈,我慣是不靈光。”
經過昨天坐過的那把椅子附近,我的腿沒了擡起的動作,身邊扶我的人像有讀心術似的,在我想要轉身的時候,小聲說:“姑娘趕快過去伺候為好,莫惹怒老爺嘞。”
身體的确受不了更多重擊,我為了自己全身上下,極度不情願地走到他身邊。
秋禾低聲提醒後,慢慢放開我的胳膊,退到我後側。
和他的距離不算特别近,我屏蔽飄散開來的菜香,像個木頭杵着,不想搭理他。
“老爺,這菜我自個兒燒的,你吃些。”辛姨娘夾了一筷子肉和青菜,另一隻手端起前面的碗,把筷子的菜懸碗上,起身走向他,“嘗嘗還得不得。”
小闵退步後,我以為她會把菜喂進李玉的嘴裡,可她隻放到了他的碗裡。
她身上衣褲布料看着柔軟,轉回身時腰動帶布料多了幾道橫斜的褶皺,褶皺又随着步伐撫平、再起。
她坐回椅子,眼裡好像有很多期待地看這裡唯一的男人,看上去灼熱的目光卻沒有緊逼的感覺。
我不由主地随她的視線移動目光,剛好看到他放下碗,豎起筷子朝桌面怼兩下,夾飯碗裡的菜,“今兒個咋想起燒菜嘞。”
不清楚他問話時有沒有看她,我聽她回答的話語裡有很多笑音,應該是開心的。
“許些日子不燒嘞,再不熏熏煙火就該忘了。”她言語間笑容大方,“若不記得咋燒,拿撒子得老爺惦記哦。”
我感覺自己的神情逐漸迷惑,這家人都玩明牌的嗎?告狀明着告,留人也這麼直白,主打的就是一個直球?
“昨兒的粥莫得人送你那裡去?”他說完還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差點懷疑自己要倒黴,馬上就聽辛說:“送來嘞。隻缺了些滋味,若不是夜深,我便去竈房燒一道小菜給姊妹們送些。”
她剛向我移動的眼神跟随李玉轉向她的目光離開,他們四目相對,他先開口說:“你要是想當廚娘,我便安置你去竈房。”
“我可做不來哦。”她笑得輕快,“三不五時燒一兩道菜還得,每日煙熏火燎的,遭不住哇。”說着,夾一筷子葷素搭配,站起來上身朝他前傾,“老爺若中意,明兒個我再早起一時半刻的”放進他碗裡,“燒給老爺。”
昨晚就吃了一碗粥和幾塊點心,我終于認清自己無法屏蔽菜香的現實,看着米飯上很快浸了油亮的光澤,注意力被她放到米飯上的菜吸引,肚子發出的叫聲讓我漸漸忽略了他們說什麼。
簡直比吃播都要折磨。
他一手端碗,一手夾起碗裡的飯菜,我情不自禁地看他略薄的嘴沾上油,緊接着吃掉筷子上的飯菜。
不想被菜香吸引,眼神卻忍不住地看桌子上五六道菜,肚子叫得更厲害了。
好像聽到辛爽朗略帶柔和的笑聲,我沒空想她為啥笑,剛才說了啥,而是思考怎麼樣才能從王八蛋那裡騙來吃的。
搞不懂王八蛋的腦回路,我連咋騙都不曉得。開始有點急躁,直到後側有人觸碰,我才回過神。
“姑娘,姨娘問你話嘞。”少女聲音弱弱地小聲提醒。
擡起頭的那一瞬,我正正好好對上辛姨娘直接熱情的眼神。
她笑容更深:“老爺昨兒個在妹子屋裡過的夜,準累壞了妹子。”夾起附近盤裡的肉,端着小碗接肉底下的油,“要不要吃兩口我燒的菜,免得撐不住莫得法子伺候老爺。”
身上好像沾了屎,着急想要解釋,但看見可怕的他,我手握拳忍住丢掉屎盆的沖動,決定把吃的騙到手。
喉嚨裡的聲音剛從嘴裡跑出來,我身後側的少女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微朝後轉頭,就看秋禾抗拒地對我小幅度搖頭。
過濾了幾秒她搖頭的大概意思,我心裡多出了很多委屈,連吃都不能自由了嗎?
我回過頭看往空碗裡夾菜的女人,她好像沒有注意到少女對我的提醒,垂眼帶笑地說:“我燒的菜姊妹們都愛吃,你吃過準歡喜,說不準還求着我燒嘞。”
左眼餘光瞟見的男人,他好像并不在意女人給我夾菜,那我是不是……
有了這個想法,我自然忽略剛才秋禾肉眼可見的抗拒,上前的腳步帶回秋和扯過的衣袖,話語随着手前伸的動作直向把筷子放碗上的女人,“謝——”
“小闵,她給你你便吃”平淡聲音引我看過去,他瞥我一眼,“叫她伺候就得。”
“哎喲!”辛姨娘尴尬地笑了笑,“險些忘嘞兩個妹子一個院,怪我腦殼不好。記不得事。”
我不管渾身疼,猛地蹲下抱頭,憋着不爽悶哼。
“小闵謝謝辛姨娘。”
雖沒有辛姨娘那種尴尬,可我受不了我都忍了她造謠我被狗咬,現在還被狗打臉!
氣得我呼吸都急了許多,更是不想理任何人。
“都是伺候老爺的姊妹,客套話撒子嘛?多吃些,不夠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