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萬。”
“讓我瞧瞧阿。”辛手指在麻将上徘徊,幾秒後鎖定第三張,送到那一行麻将前,“五條。”
一張五條都沒有的我思考着拿起第四張,放出去,“二條。”
連過兩輪,再也沒有出現什麼碰,辛和鄭姨娘偶爾閑聊,我被秋禾在耳邊時有時無的教學搞得有點懵,就不能等玩到那裡再教我嗎?
“姐姐也會燒菜,不如添個彩頭?若是我赢嘞,姐姐得為我專燒一回。”辛摸來摸去,打出一張三萬。
聽到鄭姨娘說:“杠。”我朝前轉動視線,看她放倒三張三萬,拿牌的同時還分心回辛,“老爺都已給彩頭嘞,你還要我的”拿回去貼着那三張牌,抓一張疊放的牌,“貪多。”
她打牌時,辛像是撒嬌地彎眼笑了笑,偏過頭看她,語氣蘊着嬌柔,“莫得事能做,單就吃些撒子。”上身偏過去了幾分,“還莫得吃過嘞,想吃吃。”
感覺這麼真誠的話實在不像拍馬屁,辛好像真想吃她做的菜。
觀察她表情的變化,然而她隻是擡了擡眼,嘴角似乎有些上揚,“答應你。”眼珠朝下移開一點,“打牌。”
辛跟獲得了什麼獎勵似的,笑得開心,感覺不像假的。
“那我更該好好打嘞。”抓完後,辛果斷打出一張,笑盈盈帶着惬意地說:“有口福喽!”
我先看辛打出的牌對我有沒有用,然後抓取一張看了兩眼,随即打出。
兩輪過去,辛已經和她讨論到菜譜了,。
我一個對做菜沒啥興趣的人,選擇研究怎麼獲勝,就算不能換油,換一張自由行動這通行證也好,找找出去的小路,不放火燒也行。
目前打出的牌有重複,但不多,那我是不是有胡牌的可能?
又輪到小闵打牌,我視線平移到她打出的牌上,那個圖案點少了我胡的一種可能。
“許姑娘。”
聽見後面較遠傳來的成熟女聲,我因為熟悉的字眼向後轉頭,身邊的秋禾卻稍微前走了兩步,擋住了我一點視線。
“叫我家姑娘做撒子?”
我腦袋朝後側輕挪,看到遠處的女人雙手端着放了碗的托盤朝這走,她長相也随着距離的接近逐漸清晰。看上去和我媽差不多大,表情比我媽溫柔,感覺像秋禾對人的樣子。
“老爺吩咐給姑娘的湯藥已煎好,我特意來給姑娘送藥。”她說話間視線似乎是沖着我的,感覺又不像真正看我。
縮短的距離讓她周圍藥味更突出,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甜香中帶着苦味,讨厭又沒那麼讨厭的感覺。
她停步在我不遠的位置,用一種我很不适應的低眉垂眼面對我,好像沒脾氣地朝我說:“姑娘,請服藥。”
聽到肚子疼能得到緩解,我的臉上咧出笑容,說過謝謝,剛要站起來,身邊的少女先我一步走向她,接過她端的藥。
“曉得嘞。”秋禾語調沒啥浮動,側看她表情有些平淡,“我伺候姑娘就得,你先回吧。”
女人的眼睛似乎看了看我,眉毛淺蹙點,嘴巴緩慢地張開,“要将食具帶回去,小的等姑娘喝完,得嗎?”
一個看上去和我媽年紀差不多的人用這樣的态度對我,我想馬上起來讓她坐下,但我起來沒有讓位。
“好,我馬上就喝。”我垂眼看那碗藥,讓手指很快碰到碗壁。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地說:“……藥太熱了,我喝不了,麻煩你先等一會兒吧,謝謝。”
她很快點頭,“是,姑娘您慢着喝,小的等您。”
我還是不适她這樣的态度,撇開視線低下,看秋禾纏着紗布的手,擡眼對她說:“打麻将的規則我曉得了,你不用在這陪我,這個藥放下,去吃點東西吧。”
“哈哈”聽辛像有啥高興的事,我轉頭看向她,她笑容更深,“你待丫頭那般好,倒顯得我們苛待下人嘞。”看像輕微偏向我的視線移動,轉到她左側不遠處,“秋月啊,你也莫伺候嘞,去吃食吧。”
将要靠牆站立的秋月低垂的眼輕朝上瞥,流露出的神情類似秋禾,“秋月不餓,秋月伺候姨娘。”
“姑娘不必挂心”近處的少女聲音順右耳進來,我看到猶如複制的表情,“秋禾伺候姑娘便好,不礙的。”
“……”我忽然感覺窒息,沉默着坐回椅子上,眼前的牌一直模糊。
這一局我不曉得怎麼結束的,直到左邊有人碰我,我才回過神。
“妹子,你叫姐姐和小闵得了三回牌,這局可是你輸嘞!”辛笑容染上眉尾,眼睛亮亮的,“大輸家~”
她說的應該是分别三回,前兩次我記得,之後就不清楚了,看另外兩人的神情,赢家大概是鄭姨娘。
“輸也不能單輸,妹子你會撒子?”她上身朝我偏,似乎來了興趣,“老爺的彩頭是老爺的,輸家該讓人家得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