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脫下來後,胳膊外側的顔色看得我猛地愣住,左手扒拉右胳膊的皮肉,深淺不一的淤青看得更加清楚。
嘗試用手指輕輕觸碰,想不到就是一陣劇痛。
我當即飙出眼淚。
“王八蛋。”我咬牙說。
“姑娘,當心老爺聽見。”語氣緊張的她走近我幾步,摸摸我的背,轉為輕柔的語調說:“姑娘,秋禾伺候你穿衣裳吧?”
隻有寬長的白布裹胸,微弱的細風吹過我上身每個地方,刺激着我身上的傷。
她主動接過我攥着的衣服,我也不想看到自己胳膊上的傷,所以對她無力地點頭:“好。”
她不是我媽,讓她看隐私部位我做不到。
拒絕她幫我穿褲子,她和昨天一樣用衣服替我遮擋。
我做不到忽略每一個傷,隻能盡量轉移注意,緩慢地彎下腰,把那塊卡裆的布穿過腿間,不出意外地扯動王八蛋抽的傷。
感覺眼眶瞬間滾燙,我好想抱着自己大哭一場。
“姑娘,我聽見有人走來嘞!”
焦急的語氣聽得我還沒流下的淚滞眼裡,我顧不上腰間的傷口,趕忙把布打結,彎腰半蹲下去提上腳踝的褲子。
提一半,撇眼看見院外走進一個少女。
我趕緊低頭把褲腰往上拽,不小心碰到那道傷口。
“啊!”我當即蹲了下去。
腦袋不知不覺滲出冷汗,感覺嘴唇都快咬破了,腰上的疼依舊沒有分散,我皺緊眉頭抱住自己的膝蓋,胳膊的疼覆加,跟着手臂的痛感加重。
“姑娘……”她過來蹲在我身邊,我分辨不出她是啥樣的語氣,隻聽她聲音小小地說:“姑娘還得嗎?姑娘進去求求老爺,求老爺給姑娘請大夫吧。”
随着從遠到近的腳步聲,我眯眼似乎看見有人從面前走過。
我曉得不能不找大夫,可身上的傷疼讓我沒辦法淡化他給我的傷害,我不願意和他接觸。
她好像還要說啥,我再次用微弱的聲音拒絕她:“你先讓我緩緩,别說話。”
緊接着又是相似的腳步聲,我側過頭看秋菊端着洗漱用具,走到對面門前,頂開了門進去。
“老爺,你瞧撒子嘞?”
“盥洗吧。”
逐漸适應疼痛後,我隐隐聽見後面讓我發抖的男聲。
“得。”屋裡的辛大聲叫道:“秋月!秋月,端進來伺候。”
環抱膝蓋的手逐漸松開,我把手掌撐在膝蓋上,咬牙緩慢地挺直身體。
“姑娘”她伸手輕輕扶住我的胳膊,稍微用力,“姑娘慢些。”
起身後我沒聽她在我耳邊的勸說,沉默地思考自己的辦法。
回憶昨晚的每一件事,他應該不是古早言情的套路,而我做不到他要的順從,隻能想辦法解釋他打我的原因。
對面的房門打開,我眼睛朝上看,鄭姨娘抱着孩子走出來,緊随她出門的秋月跟在身後。
她目光好像偏看我,走近的步伐使我看清她懷裡的孩子靠她胸前,像是還沒睡醒。
“鄭姨娘安好。”秋禾扶我的手稍有松動,雖然沒松開,和我的距離卻遠了一點。
她沒回應秋禾,像打量一樣看了看我。
距離沒有再近,她在我前面停下腳步,手拍着孩子的後背,“在這守了一夜?”
我沒有否認。
她擡腿走向右邊,徑直朝我身後走,沒過幾分鐘我聽見裡面她說:“老爺。”
開門的聲音再響起,我眼睛不自覺去,他領頭走在最前,經過我時也沒多看一眼。
“姑娘!”我感覺胳膊被勒緊,轉頭低下看,秋禾五指抓緊了我衣服的布料,“兩位姨娘都去了,姑娘不能不去伺候,求姑娘顧着自個兒。”
她的神情就像事關人命,我原本就沒想一直躲着,被她要命的表情看得,心裡也急了起來,擡起快要邁不開的腿,追前面走着的他們。
事實來說我和柳如青确實不熟,就算他去學堂問,柳如青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回答。
不确定他有多大可能信我,我看像離我好遠的他,覺得追上才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