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我貼近他胸前，我感受到他撫摸腦後傳遞給我的高興，還有呼吸間的笑。

我嘿嘿笑着擡起頭，對視到從來沒見過的鮮活，“你連呼吸都是笑的，好快樂！”

“是。”他點頭離我更近，“好快樂。”

笑着将臉埋他身前蹭了好久，連帶笑的話都悶悶的：“原來你高興起來那麼高興，好希望你再高興一點！能騎着雲上天的高興！”

“好，我高興。”他稍微用點力把我拽出來，笑聲輕快，“當心傷痛。”對視他眼裡活躍的笑，“乖乖靠着我，歇一歇。”

聽他都喘上了，我又笑了，轉身靠着他。

“哈哈，你不會笑累了吧？”仰頭笑他。

他無奈撇我，把裡面折着的被子扯來蓋我身上，“有你這惹人笑的妹子，我想不笑累不容易。”

“咋被你說的”我捏着蓋半身的被，順便勾住他沒收回的手指，“我像個笑話，嘿嘿。”

“不是笑話。”他笑聲平息了點，反握住我的手，“是老天爺賜予我的歡喜。”

溫暖的笑容把我包裹其中，我也不帶任何玩笑地回應他：“因為你最好。”

他含笑刮了下我鼻子，“娃兒。”松開握住我的手，朝我身邊伸，“楊家将的戲少有歡喜，今兒便講柳先生那本子裡的趣事吧？”那本書擋住他半張臉，停在我眼前，他視線偏向我，“免得掃興不快。”

“不要。”我将能碰到的書捏住，往旁邊壓了壓，看到他完整的臉，“說好的講楊家将的故事。”

他眼光停在我面前一瞬，随即笑着點頭：“得，依你。”目光在我身邊打轉，接着摸我的頭說：“拿來的書不曉得哪裡去了，你擡頭，我去仔細找找。”

“我和你一起找！”腿一動要坐起來，感覺腿下有不平，我露出笑拉他的手，“不用找了！”被子裡的腿向下彎曲，小腿抵着書的邊，往上面蹭，右手伸直摸到，再往上捏，拿過來給他，“就在我腿邊嘞！”

他淺笑看我，一手接過我遞過去的書，一手把柳如青的書放化妝桌上，再将手裡的書翻開，單手卷着，“這裡的戲是好幾年前的，和我今兒寫的不同。”放下的右手撫摸我的腦側，“你若想曉得，明兒我寫戲再說給你聽。”

我一下擡起腦袋，一下枕他腿上點頭，“好！請講！”

“你中意功夫的戲，我便取了《金沙灘之戰》的全本。”手擡起到我眼前，理了理我的頭發，“你想聽最熱鬧的，還是聽開篇？”

“開篇。”

“得。”他手摸了回去，看着我的目光偏向書，“開頭講的是，楊繼業攜八子率領楊家軍作皇帝帶兵打仗的先鋒，和潘、呼兩軍跟着皇帝去打仗。楊繼業率領的楊家軍打得敵國應付不來，雖有傷亡，可軍營裡的士氣依舊每日倍增。有士氣是好，但要是太過輕敵也不妥，楊家大郎遵他爹領兵的訓導，與手下兵将吃食時笑哈哈道:“咱連日打勝仗，實在高興！改好酒好肉賞自個兒！””

我睜大的眼睛眨了眨，不可思議地聽他聲音過分大的變化，好像壓着平時說話的聲線，豪氣中帶着熱情，看我的目光明亮，但少了平時的溫柔。

忽然，他眼裡露出本色，柔和一笑，轉瞬眼神驟變，熱情說道：““今兒咱吃飽喝足嘞，明兒，再仔細些打勝仗！叫他們瞧瞧咱大宋好兒郎英武雄壯！””

說到一半還很有力量，可到最後他的溫柔就藏不住，我微微愣一下，緊接着笑到肩抖，“哈哈哈，你咋聲音變了嘞？都變成溫柔鼓勵了哈哈~”

漸漸眯上的眼見他上揚的眉降回去，眼神也變回身邊的他，拿書的手落床上，溢出溫柔包裹一絲無奈的輕笑，“你的眼珠子對我閃着光，瞧得我想顧你。”

我的笑聲逐漸平息，看他單獨對我的一抹柔色，“一定是佩服的光！你好厲害啊，聲音說變就變，我都莫得反應過來。”

他将手裡的溫度傳遞給我，“莫得竹山厲害。”眼裡有肯定，話語蘊欣賞，“竹山唱的将軍俠士豪氣幹雲，少有武生有那樣的氣勢。”停頓一下，說：“豪氣幹雲是說人很爽快、大氣、有本事，是一好詞。”

“啊？” 我愣了愣，舔了舔嘴，側身要坐起來，“不是講故事呢嗎？”他跟着我的力把我扶了起來，“我說有好詞給你聽，你記下來的。”

想了起來，睜大着眼，側過身對他傾，“哦！”對他笑道：“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