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給我直接的感覺她要撸我褲腿,我趕緊松開布包落到腿上,拉住她坐我身邊。
我被她占據全部視線,不曉得嬸嬸啥時候跟過來的,看見時嬸嬸已放下鐵盒,逐漸走遠。
“沒事!真沒事!”分出去的眼光收回,看她眼神依舊擔心,微笑握住她的手,“前幾天撞了膝蓋,已經沒啥子事了,就是他們太擔心。”面對她微微泛紅的雙眼,擡手抹掉靜靜落下的淚,“别哭呀,見面該開心啊。”
突然,她抱住我的脖子。
我一時間忘了動,感受她傳遞的溫度,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
“你,你多為自個兒想想嘛。”耳邊是她的梗咽,她越來越含糊的話語,“撞傷還來找我,會痛的。”
溫暖将我的身心包裹,我不自覺松懈,忽然笑着舒了口氣,被壓的雙手伸到她兩邊,向後環抱她。
“我還不為自個兒想啊?本來說過兩天找你,現在都過了這麼多天,早不疼了。”
很近的呼吸伴着哭腔,耳廓感受到溫熱的氣息,“你準蒙騙我。……不準騙我。”聽到吞咽聲,她還梗着嗓子,“你不必這樣費心思的,我和他都有自個兒的命。”
我安靜幾秒,說:“我不想認命,也不想你認命。”腦海浮現小秀的臉,緩緩說:“都不要接受苦難,都要為了幸福。”
脖頸加深的熱随着她身子向後散開,進入我眼前的雙眼微紅,濕濕地看我。她拉過我滑到她身側前的手,含哭調吐出聲:“不瞞你,這幾日見爹娘那麼高興,我真的想認嘞。”意外的話聽得我有些詫異,我剛想勸她,她眼神更近一些,“但你來嘞,你受傷還來幫我,我不能對不住你。”閉了下嘴,再說:“我願意試一試。”哭腔減弱的同時,我聽出她的認真。
收回的手順勢碰她的手,捏了上去。
“更是為了你自個兒。”這幾天的感受告訴我:“啥子都沒自由更重要。”
想幹嘛就幹嘛的日子隻有在真心對自己的人身邊才有,有目的的陌生人隻會把她困住。
我不願意她被關起來。
她好像懂我說的什麼,淚花融在笑裡,捏住我的左手,“是為自由,也是為你。”聲音壓低。
唉,看來還不太懂啊。
沒關系,我笑着對她點頭,“那就為了大家的自由,準備逃離吧!”
“恩!”她點頭後側着身接近我,壓着嗓子:“你問清楚哪裡有驢子莫得?”
稍微正常的聲音變這麼小,肉眼可見她的緊張,我止住話語,不自覺朝前看了看窗外,聽外面不清不楚的聲音,更放松一些。
“你别慌,康平和嬸嬸在外面嘞,沒時間理咱們。”
在我看向她時,她朝前看,“康平……”對我側目露出疑惑,“是哪個哦?”
眼下她和宴生的事才最重要,我隻能帶着忍不住的開心,盡量簡化着說:“就是我哥哥的徒弟,我的朋友。”
她疑惑更深:“哥哥?你哪裡來的哥哥哦?你舅舅的娃兒?”
“我舅舅的不……”她疑惑混着好奇的眼中小小的人影間接告訴我我搞混了。我頓了一下,想到木簪,低頭打開腿上的布包,“這不重要。”拿出來夾縫中的梅花木簪,張嘴笑,遞給她,“差點忘給你了。”
她好像很意外地露出笑,拿過去低頭瞧瞧,“都忘了它嘞,幸虧你記着。”
她對我笑得開心,我也一樣。
“不光我記得,這還有宴生補的色嘞。”說着,我微微擡手,指給她看花瓣。
她微微一愣,我真切地看到笑容融化,好像吃了熱熱甜甜的糕點,變得柔軟。
她目光對着手裡的木簪,有點粗砺的手指緩緩撫摸,“他,咋會?”
宴生那天的神情我記憶猶新,切掉有關我看病的事,剛說了幾句,突然聽見叩門聲。
我随即循聲超過身邊人看向遠處,看到門被推開一個小縫,半個腦袋鑽進來。
康平似乎側彎腰,歪頭笑,“姐姐,我先回去嘞,到時辰就來接你。”
餘光的少女也在朝他看,我想正是他們認識的機會,馬上叫他:“先别走,過來一下。”
沒幾秒,他推開門進來。
“來嘞。”
同一時間,她向我側過頭,低聲叫:“小又……”
感覺到觸碰,瞥她握了握我的手。
她愣愣扇動眼簾,看上去有點茫然。
他走過來間,我回應她的手,勾起笑意加深,“不用慌,康平挺好的。”
他到床前叫了我一聲,接着移動眼光正看我身邊的她,低了低頭,“小苗姑娘好,姐姐常說你好嘞。”
他話說一半她就漸漸看去。
他說完後,她嘴角上揚點,“你也好。”稍微瞥我,“小又說你是她好友”露出的眼笑看向他,“便也是我好友嘞~”
話語間她的手也沒那麼緊了。
他眼睜大些看我,笑着看回去,“得!那你也是我姐姐嘞!”開朗笑道:“小苗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