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吹滅的火柴和火柴盒,到我身邊摸我的頭,垂眼朝我笑道:“那時瞧你這活分性子,以為你為會中意明豔的色,想不到你要更淡雅些。”
有點意外他猜對了,但我盡量面不改色,仰着頭躲開他的手,“我可是大雅!”
他朝向我的笑更濃,笑聲像滾水裡的泡泡越滾越多,手法輕柔地摸我的頭,“是,我的小妹雅而至純。”
我笑着撇撇嘴,“不過雖然這麼說,但我也喜歡那種大紅色,特别明豔的正紅。”他微微俯身将我的腦袋帶近他身前,低頭柔和地對我笑着,“那可不淡雅嘞。”
我淺淺仰頭,對他笑着,“那樣熱烈的顔色,不需要啥淡雅呀。”回憶以前看影視劇還有小說對節慶的畫面和描寫,“各種節日都有紅燈籠,人們也會穿紅衣服,熱鬧會讓人澎湃,也挺好的。”
他輕輕揉着我的腦後,點點頭,“依你的說法,我該多給你作幾身紅衣裳”笑裡帶着輕松而溫柔,“才襯你的性子。”
我歪頭靠他,想了想。很快朝他張口笑道:“好啊,我穿紅的正好和你的綠的配上,兄妹裝!”
他笑得更深,手下的動作更輕柔,“隻你主意多,處處合我心意。”
“我——”沖他比了個手槍的手勢,“你的天選妹妹!”
他笑聲清澈溫柔,像水龍頭流出的水,平穩的速度,能将人包裹的熱令人舒心。
“是。”緩和的笑容納他專注于我的話語,“我命定的小妹。”
嘿嘿笑着賴了他下,捏着他的手,“那你先去忙你的,我要開工嘞~”
他忽然歎了一聲,轉頭向前似乎看桌上,反握我的手,專注看我,“剪刀也不好把握,若作不來就叫我。我是你哥哥,不是旁的男子。”
我放開他的手,連連點頭,“曉得啦~你放心~我有經驗~”
他理了理我的碎發,點下頭,“恩,我去書房嘞。”
他出去後将門關上,我回過頭拿起了布。
“經驗有是有”我邊回憶邊說:“就不太正經。”
留下一塊偏軟的布,其餘全放托盤上,推到一邊。起來把布鋪桌上,左右胳膊朝前彎成一個圈,按照回憶,雙手相互握住手腕,停頓幾秒,“……應該這麼大吧?”
不太确定,回想剛剛的感覺,捏着手腕靠上的位置,慢慢蹲下。胳膊穩住圈住的形狀,胸前貼桌邊,胳膊貼桌上。
大概占用圓桌五分之二的大小。
随着胸前感觸的加深,我邊想邊說:“應該再大一點。”相互圈住的手腕,随之放寬。
腿的酸疼還能忍,但這樣沒法動剪刀啊。目光在剪刀和胳膊上徘徊,數秒後我站了起來,挪屁股坐下,邊看邊想。
目的就是能有手剪,我視線上下移動幾回,從雙手圈住往上比,到一隻胳膊伸直往上比……桌上能放下一條胳膊,那我可以兩邊剪呀!
頓時茅塞頓開,拿起剪刀發現胳膊在桌上不太好剪,可需要胳膊當标記。
标記……想到這,我火速開門去書房。
快步走進沒關的門,我轉身叫道:“哥哥!”
雖然太陽逐漸降落,但灑進書房的橙黃依舊延續屋裡的光,我走近看他擡眉,目光直直看我,好像有點急。
“傷到哪裡了嗎?”他起身像是扔筆似的放下,上身突然前傾,蹙眉輕握我胳膊,順到我手上,眼光着急地看。
“哪裡都沒傷到。”為了證明,他擡頭的時候我擺了擺手,晃晃胳膊,“你看!”
他繞過桌子,輕輕摸我的手,捧着看好幾秒,像是松了口氣,“那便好。”右手放開我胳膊,接近我,撫摸我的頭,目不轉睛地溫柔含笑看我,“咋那樣急着叫我?……哪裡不妥?同我說。”
前傾俯身拿起一根毛筆,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要點筆墨。”
他無奈一笑,将我手裡的筆拿走,低頭蘸墨,“你呀……”再把筆給我,好像責備的眼神帶着溫柔的笑,“不說清楚些。”
我接過筆杆,笑着歪了歪頭,“也沒機會說呀。”笑得開心,“進來開始我就隻叫了聲哥哥,你就又摸又瞧的。”
窗外的光很好,将他側邊的輪廓照得暖黃明亮,周圍仿佛燒了溫暖的火,向我散發溫熱。他摸了摸我的頭,“這樣說,是我的不是嘞。”
我瞬間向前,和他的目光更近:“我很喜歡~”
不曉得眼是不是如他明亮,但希望他能看見,我眼裡要是有光,也照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