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興奮沒感染他情緒,反而呆滞又茫然地盯我好幾秒,随後抽出衣袖,後退跳了好遠。
“姐姐你說撒子嘞?”他像沒反應過來,雙眼朝我瞪着,詫異略帶不解,“我學好幾年,咋能說改就改啊?好蠻橫。”
“啥子蠻橫啊?”我左手抱胸,右手手肘抵左小臂上,接着手指戳着下巴,含笑思考着說:“反正哥哥是你師傅,學啥不是學?畫畫又沒那麼難學,而且在街邊賣畫多有藝術氣息。”随即側過身,朝哥哥挨過去笑道:“哥哥也能賣畫,肯定比唱戲要好。”
“姐姐這說得奇怪”他閃現我眼尾的餘光内,我順勢移動眼珠,逐漸正看他好奇的眼神,“吃飯的本事咋好說換就換?有人聽便有人唱的長久營生,不比街頭賣畫好?”
就要說也隻能和哥哥,話卡嘴邊,我故意撇嘴,摟身邊的人,靠着蹭了蹭。
“你聽不懂話,我不理你了,哼。”
“不……”他像有話說不出,而我被哥哥撫摸着,聽頭頂吐出的話語聲:“好嘞,叫林芝來抹藥吧。”
明顯他把話咽了回去,嘴角耷拉下來,有點含糊地說:“曉得。”他轉身走了幾步,我突然叫道:“告訴林芝别忘了帶要編的繩子。”
偏頭看的人停下腳步,側過頭抿嘴的笑似乎略顯無奈,“是,姑奶奶。”
瞧着身影出門,我回過頭趴哥哥左胸靠上的位置,聲音抖着笑。
“呵呵,憨憨。”哥哥刮了下我鼻尖,手摟住我的肩頭,像是帶我慢慢走,“來,回床上歇。”
被他輕柔推回床上坐下,他俯身要有動作間,我看他垂下的眼,說:“我不憨。”
幾根逐漸遮眼睛的頭發被他理到耳後,他摸我耳邊的頭發,極具包容地柔和笑着,點頭和我對視,“是,小妹最靈光。”
和每日一樣,他回應林芝打招呼後叮囑我幾句,我答應完,他便出門了。
她開藥罐的時候我自個兒脫下上衣,往床裡怼了怼,随後她幫我抹胳膊。
“你這傷應當要多抹幾日”她眼裡除了責怪的意味,還有明顯的心疼,“原本這幾日就該得嘞。”
她低頭為我抹藥默默歎氣。
雖然開心,也不好叫她太擔心,我彎着背朝她探頭,“哎呀~”笑盈盈看她的眼,“以後我會多注意,你莫擔心了嘛~”
視線和我相連,她愣看我幾秒,忽然輕笑一聲,“這樣愛耍賴”換邊抹藥,“讨人疼的。”
感覺她坐床上的姿勢都輕松很多,我哼哼地有點得意,笑着晃腿,“你也很中意我吧,嘿嘿~”
“是,你要是男子,我都嫁你嘞。”雖然曉得是玩笑,還很意外她這樣說。側過頭看她淺笑浮動的眼,我觀察似的:“嗯,我不是男子,都想娶你嘞。”
她瞬間和我四目相對,下一瞬彎眼柔而輕地笑道:“油嘴。”
“不是啊。”我雖然笑着,但一本正經地說:“你那麼好,誰不想和你一起生活呀?我想。”
即便有些三觀不同的地方,但她願意了解我的想法,和她生活也開心。
她手上的動作逐漸停下,和我同樣笑着的眼對視幾秒,冷不丁說:“這話應當說你的。”有點猝不及防,還愣着就又聽她說:“心善嘴甜的乖乖,準都想和你過日子。”
聽得心裡有一點小開心,可看久了她眼神,好像發現一丢丢不對。面對她投向我的笑容,我竟然感覺出一絲慈愛。
忍不住用手擋她的眼,我笑不停地說:“你别那樣看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撒子哦?”眯着的眼看她微微偏頭,笑意間伴随疑惑,“笑成這樣子。”
搭她腿上的手當支撐,我喘氣略快地朝她靠一點,“就就感覺你特像長輩~”
尤其曉得她比我小幾歲,就更好笑了。
她用沒沾藥的手指把我手腕壓下去,我清楚看到她溫柔的眼神,沖我淺笑。
“我本就大你兩歲,像也應當。”
啥子應當啊?憋着無語地吐槽,又不能直說啥,無奈地閉嘴又張嘴,想到合理理由說道:“诶?”轉頭看托盤裡,再回過頭,“你咋沒帶繩嘞?抹完藥要教我編花繩啊。”
她向我擡起碰到我胳膊的手,輕輕動動,“衣袖裡嘞,帶了四條,應當夠嘞。”
到了努力的時候,我伸手:“那咱編吧!”
她柔和含笑遞給我一根繩,随後像要起身,“我同老闆說一聲,免老闆惦記你。”
“我說過了~”我扯她上衣下擺,“剛剛說的~”
上回看小苗編,就曉得不是容易的,現在看手裡軟軟的黃繩,意料之中地歎氣。
“編葉要比花容易些。”她在我眼下将手裡的白繩從中間對折,捏出尖,“這裡好嘞,在下頭系一個結……”
我依舊側坐她身邊,腦袋正着,看她将打好結的繩從底下的一邊慢慢纏上去,纏到捏出的尖,徑直拉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