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涯臉上還有着有被人吵醒的不适,眼珠子都冒了紅血絲。
“你快起來,陪我去如廁,我害怕。”
顧涯微微張口,看了眼阿吀後,扶了她的手起了身。
屋内屏風後頭有恭桶,他扶着阿吀到了屏風處沒再往前。
屏風半透不透,阿吀的身子就成了一道模糊影子。他耳力又好,滴滴答答的聲音聽着教人忍不住蹙眉。
中途阿吀還抱怨了句:“真麻煩,還得脫褲子。”
她換好了就教顧涯去打水:“我要洗手,不要冷水,我還沒洗臉呢,你怎麼就教我睡下了?還有明兒你要帶我去買洗臉的,擦臉的。”
女子多事兒,阿吀則算是多事兒中的多事兒。
顧涯着急睡覺,沒說什麼,又下去取熱水的時候,連在夥房守夜的小二都調侃了句:“公子挺忙活啊。”
顧涯唔了一聲,端着木盆往樓上跑。
熱水到了,阿吀卻坐在椅子上沒什麼力氣,眼皮子都打架。顧涯索性抓了她的手往盆裡泡,又拿巾帕給她擦了臉。
“你抱我上床。”
阿吀的語氣是類似命令,顧涯聽着蹙眉,又懶得和她計較,雙手從其胳肢窩穿過,将人就給抱到了床上。
她眼睛朝着顧涯眨了眨:“你不煩我嗎?”
“不煩。”
“可你的臉色像是有點煩。”
“你不是煩,你是麻煩。”
阿吀笑了,側了身子,手伸到床邊在顧涯眼前晃了晃,她嘴角彎起,露出了一顆虎牙:“我故意的。”
她見顧涯沒聲,又在他跟前晃了晃手:“你對誰都如此嗎?”
半晌。
從腳踏處傳出了聲音。
“應該是,我剛想了一下,無論端午我在河邊撿到的是誰,我都不會無動于衷。而你是女子,我多照拂一些是應當的。”
阿吀不言語了。這話沒什麼錯處,也顯了顧涯的人品信得過,可她聽着心裡就高興不起來。
她不是特别的那個,隻是因為他人好,僅此而已。
阿吀一下子就沒了說話的欲望,唔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天一亮,日子就到了五月十一。
七月初一,武林大會将在錦城開始。
算着還有一個半月多的日子,從金陵到錦城,若是顧涯一人,至多半月,帶着阿吀,再慢一個月也到了。
是以顧涯就沒急着趕路。
打算等阿吀這回月事幹淨了再啟程。
阿吀有了進氣兒沒出氣兒的樣子就在床上趴着,她渾身都冒寒氣,小腹還一抽一抽地疼。雖說是比昨日好些了,但還是難受得厲害。
剛睡醒,就睜着眼睛看顧涯收拾鋪蓋,又洗漱,還不厭其煩地将她的臉都給擦了。
竹鹽含在嘴裡,阿吀瞧着顧涯精精神神捧着水盆在腳踏邊兒的樣就笑眯了眼。
她還挺喜歡被他伺候。
吐出漱口的水,她拿着巾帕邊擦嘴邊道:“今兒早吃什麼呀?”
顧涯端着臉盆兒,拿腳去開房門,回她:“吃點兒素包子,還有馄饨,吃完了喝藥。”
阿吀啊了一聲:“什麼藥?”
“調養你身子的藥。”
阿吀沒再問了,看着顧涯出去,自個兒趴在床邊摸着簾子穗玩。她對吃藥的事兒很排斥,上輩子如若不是她家阿姨請了心理醫生來家裡,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雙相情感障礙。
她還都當着自己是真的慘罷了。
穿越來的這幅身子沒想到還要吃藥,不過就算是為了下回來月事不要這麼折磨人,她那藥也是願意吃的。
她以為這早飯估摸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吃上,結果等了快兩個時辰到早中飯才見顧涯回來。
阿吀撅着嘴,埋怨道:“要餓死了,你為何去了那麼久?”
“熬藥慢了。”
“你就非得自己熬嗎?”
顧涯将吃食放到桌子上:“别人熬我不放心。”
阿吀哪曉得他是怕人私吞藥材,自己扶着床柱子爬起來,不清不願意地坐到了桌子邊兒。
“你要不請個阿...丫鬟呢?這樣這些事兒就不用你去幹了呀?”
顧涯眉頭皺了一下,啃了個包子才問:“我養你一人都捉襟見肘,你覺得我能養得起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