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顧涯此舉,是以人群中注意他的人都朝着阿吀看了過去。
比武台到高閣的距離很近,有些沒刻意壓低聲音的話就傳到了幾人耳朵裡。
“那位平平無奇的姑娘便是顧少俠未過門的妻子?莫不是使了什麼手段纏着人家不放吧?”
“長相身段兒一應都無,瘦弱如此,病怏怏的,啧啧,鮮花插牛糞,可惜可惜。”
“顧少俠肯定是被逼迫的。”
“一個蘿蔔一個坑,人家就喜好這種能怎麼辦?武功倒是高了,眼光卻如此之差。”
桑甜聽不得那些話,心裡罵這些人狗眼看人低。她覺得阿吀是表面看起來刁鑽,實則心善純粹得很;反而是顧涯,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好相處卻不好接近,内心更是冷漠。
她也不罵人,手上用了點内力,嗑出來的瓜子皮就都丢到那幾個男女的身上。
青羽道:“你不氣嗎?不像你作風。”
桑甜聞言也低頭去看了阿吀。
“因為我之前是清楚自己不想他歡喜别人,現在沒有這種感受了,所以就沒什麼感覺。”
說得桑甜覺得她是被傷到了,心裡一陣難受,還想說點什麼,一聲鑼響卻提醒了時辰的即将到來,阻了她的話頭。
在場所有人,便都注目到了啟幕之儀中。
鑼響餘音未絕,又是圍繞着九個比武台的幾十個鼖鼓同時被敲醒。
附有氣概,帶有戰意的鼓聲在綁着鼓槌的紅布拂動裡此起彼伏。
調動衆人心弦之後,随之其中的便是敲鑼漢子的喝聲響起。
一聲更比一聲高。
初三的日頭,在早間就已極烈,這群江湖兒女的面容暴露在炙陽之下,神色雖各異,但都顯出了對榮耀,對追求極緻武學的一腔熱血。
當鑼鼓與喝聲的節奏達到頂端。
便見身着姜色長袍,隸屬天玄閣的武林盟主祁尚旭、身着黑紅相見廣袖的赤霞山莊莊主紅淵、一身素衣的峨眉派掌門慧蓮師太,以及月白長袍淩雲閣掌門宋絕四人,從高閣五層破空而來。
這幾派是與少林武當齊名,數一數二的大派。
武功皆為上乘。
區區飛身而來的輕功動作,就已顯出了絕頂高手風範。
衆人情緒高漲,呼聲不絕于耳。
接下來便是這四位德高望重之人,說了些場面話。
阿吀想摸鼻子來着,手不能動之後,隻能舔舔唇。
她本來對江湖的概念不深,覺得不過依舊一樣的追求名利,但此場景卻改變了她的想法。
武學若能登峰造極,淩駕于衆人頂端的絕對勝利,的确教人癡迷。
看得她都恨不得哼哈,刷刷兩下。
尤其即将競技比武,這是體育精神啊!為的就是赢!
再等司正孔徐,判事薛秀按着慣例說明了比武規則,最後這一場的九名賽者,就上了中央的比武台開始抓阄。
除卻顧涯、不塵、孟青榕三人,就屬淩雲閣的司徒禹和峨眉的夏時月上台的呼聲最高。
也就明了了獲勝者将在這幾人裡角逐。
抓阄完畢,司正孔徐道明顧涯、不塵、孟青榕将一起切磋之後,人群一陣噪雜騷動。
青羽嘴角諷刺:“看來他想赢,難了。”
阿吀啧了一聲:“你說你大哥還是顧涯啊?”
青羽不應。
桑甜氣憤,在一旁叫罵:“淩雲閣和峨眉真是走狗屎運了,不然是根本輪不着他們當第二!”
這五人之外的其他四個比武者,卻心有竊喜。
武林大會比武雖隻決一人勝出,其他人在此賽之中無名次,但卻在高手百名榜之中有啊。
能擠進榜中就已極難,更别提往前挪了。
為了将賽事刺激感推向巅峰,另外兩組先比,顧涯這組就放到了最後。
另外兩組沒什麼懸念,阿吀卻在看的時候,瞧出了人與人的性格差異。
勝出的司徒禹招式動作裡,顯了他很好面子,打得不但好看還要俊俏,下手卻狠絕,可見此人是個極為自負自戀的人,内裡更怕是睚眦必報,冷漠至極。
勝出的夏時月,招招式式裡則要實在得多,且對戰之時,敢将後背空門露出誘敵,一對二間,條理分明,又恰到好處的點到為止,想來性子冷靜沉着,更有心慈。
阿吀看得緊張地腳趾甲都在繡花鞋裡蜷縮了起來。
她沉浸其中後不禁想,算是有天賦的這二人打得已是比電影裡誇張太多,那被稱為天才的另三人呢?
阿吀看向台下站在一處的顧涯他們,呲牙道:“這兩組都飛到天上打了,一會兒到顧涯他們不會把場子都掀了吧。”
“也不是沒可能,勝出條件是...”青羽眼睛裡竟也有緊張地指着中央處的那個巨石台子,同阿吀道:“比武台就那麼大,高手對決這麼點地方顯然不夠用,是以,可以脫離比武台之外,隻要雙腳不同時落在除比武台之外的其他地方即可。也就是說,周遭的東西都可作借力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