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天天隻知道和程菀打遊擊戰，夢想是随便吃東西、睡到自然醒，每天都是一種看似半死不活的狀态，實際學業上是一點不含糊。

簽三方的事情，許書妍早就知道。她問李十安，“進公司的具體時間定了嗎？”

“按理來講是畢業後就進公司，”李十安說，“但碰到公司改革重組，需要延後了。”

景和生物為了順應時代形勢，決定做出重大調整，改革重組。保留景和生物總部，新設立成立景和制藥、景和檢驗、景和器械三個子公司。

原公司的人，可以自主選擇去哪個公司。況允馳選擇去景和制藥。

李十安他們這一批即将進公司的人，可以提前選擇去哪個公司。

高西問，“十安準備去哪裡？”

周森答，“肯定制藥呗，跟允馳一起。”

時星楠評價，“夫妻在同一個公司，不見得是好事。”

一人一句，讨論熱烈，李十安插不上嘴。

許書妍一把挽住李十安的胳膊，“十安跟我走，去檢驗。”

李十安應道，“嗯，我去檢驗。”

去哪個公司，征求的是導師的意見，進行一個綜合評定，給出去景和檢驗的建議。最了解李十安能力的人，是導師。

巧合的是，況允馳也給出了同樣的建議，“那邊更适合你。”

專業的人這樣說，内部的人也這樣說，看來是沒錯的。

“簽約的時候，已經填了景和檢驗的意向。”李十安解釋。她喝了一口檸檬水。況允馳挑一個蒜蓉扇貝，放到小碟裡，遞給李十安。

高西瞄一眼況允馳況允馳。之前确實感覺到況允馳的身上有些變化，但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今天見到李十安，高西才終于明白其中的原因。高西感慨，“怪不得，去意大利……”

況允馳把茶杯放到桌上，力道稍重，發出一點清脆聲響。聲音不大，但足夠高西聽見。她下意識止住了話頭。

周森問，“誰去意大利？”

高西反應了下，懂得了況允馳的暗示。她回答周森，“我去意大利。”

周森追問，“什麼時候去？”

“之前去的。”高西開始描述，“坐在街邊喝咖啡，還有美術生給我畫素描。想想真懷念。”

“哈？”周森沒聽懂，“你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懷念意大利？”

高西反問，“不行嗎？”

周森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高西輕笑一下，端起茶杯，喝一口清茶。她想說的其實是，“去意大利的機會，說放棄就放棄。”

公司裡有兩個名額，一個是去日本做聯培博士後，一個是去意大利做聯培博士後。幾個高層心裡有人選，提前私下裡問了下當事人的意願。他們想讓高西去日本，高西當然願意。他們想讓況允馳去意大利，況允馳意料之外地提出了拒絕。

這麼好的機會，想都沒想就選擇了放棄。

原來是因為李十安吧，高西猜想。不過看這樣子，況允馳也并不打算讓李十安知道。

***

晚餐結束後，他們到餐廳樓下，幾個人分散去開車。

因為李十安忘了拿包，況允馳于是折返回樓上包間，去取李十安的包。

李十安和許書妍站在大廳外等着。隻剩兩個女生的獨處空間，氣氛自在。

許書妍感慨，“你們倆是當真讓人意想不到。”眼前仿佛還浮現出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結果轉眼之間兩人就成夫妻了，速度快得叫人措手不及。許書妍開玩笑，“诶，會不會他早對你有意思，耍幾個手段讓你一步一步上鈎？”

“諜戰片嗎？”李十安笑道，“沒有那麼玄幻。”

許書妍評價，“我看人很準的，他肯定腹黑。”

況允馳那時已經拿着包下樓，走到她們身後。想着不方便打擾她們聊天，所以沒有發出聲響。但聽到她們的聊天内容是他自己時，他試圖出聲提醒，表示他能聽到她們的談話。

“咳——”

聲音發出來了，但前面兩人根本沒在意。她們還在繼續沉浸在聊天裡。

許書妍示意李十安，“诶，那邊。”

那邊車輛是停放在路邊的。車位少，車太多，總會有亂停亂放的人。時星楠的車被人完全遮擋，出不來。他正給車主打電話。站在車旁，身材修長，身影薄而結實。寸頭，俊朗，一種痞帥的吸引人的氣質。

許書妍小聲嘀咕，“這種類型看起來，真挺好看哈？”

李十安一時沒回應，盯着那邊又看了一陣。

許書妍問道，“怎麼樣？”

李十安笑了下，“确實好看。”她的眼神仍然停留在那邊。

況允馳順着李十安的目光，看了過去。

原來喜歡寸頭是麼。